乐之扬见那蜘蛛模样不善,心头一急,举起空碧向乌有道点去。
“阿弥陀佛。”冲大师笑道,“宗主神术,小僧佩服。”
这一下万分出奇,叶灵苏只恐赶上香花,忙不迭向后撤退。那怪藤活了普通,如蛟似蛇,一个蛊傀出错踩中,刷刷刷,藤蔓一跃而起,缠住他的双腿。蛊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藤蔓发展如飞,顺着他的身子一起向上。蛊傀冒死挣扎,藤蔓断了又续,断藤落地,又变新藤,几次缠绕,生生不断。饶是蛊傀力大无穷,也被缠了严严实实,活是一个粽子,趴在地上挣扎不起。
“家师闭关参禅,待他出关,我就讨来给你。”
乐之扬一阵作呕,闭嘴不纳。乌有道不悦,指着朱微说道:“我能救她,也能杀她,你若不喝,我一脚踢她个头破血流。”作势抬脚,对准朱微的“太阳穴”。
“说话算话!”乌有道阴沉森说道,“骗我的人可没好果子吃。”
乌有道手捻髯毛,洋洋得意;乐之扬也觉他言之有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忽听冲大师又问:“为何还不见她复苏?”
众弟子齐声轰笑,望着乐之扬,就如看着一只鸡、一只狗。乐之扬穷途末路,一股血气在胸中高低搅动,眉眼又酸又热,冒死咬牙忍住,方才不至落泪。冲大师见他神情,想到雄图大计频频受挫与他,顿感扬眉吐气,纵声长笑,笑声欢腾之极,世人听了无不惊奇。
花眠笑道:“你这孩子,如何俄然对法术生出兴趣啦?”
“蛊傀有一桩好处。”乌有道对劲洋洋,“蛊虫汲取精血,分泌虫胶,能医百病、肉白骨,没准儿也能治好你这一双断腿。”
冲大师见他发怒,用心转过话头:“乌宗主,公主的毒都解了?”
蛊傀之血一毒至斯,乐之扬看得目定口呆,想起蛇夫人说蛊傀“吐气流血,均能杀人”,再一想到要变成如此怪物,胸中翻江倒海,几近呕吐起来。
乱石后、草丛中,冒出很多蝎子,红黄黑紫、大小不一,钳螯齐动,蝎尾怒举,势如一股污流,刹时涌到近前。蝎子蜷曲身子,螯爪按地,嗖嗖嗖弹跳起来,弩箭似的射向三人。
冲大师收起足尖,不待乐之扬起家,揪住他后心“命门”,一把拎到半空。乌有道将药碗送到他面前,阴笑道:“来,喝下去。”
乌有道头也不回,冲大师却一步跨上,接住玉笛向前一送,力道传到肩窝,疮疤分裂,鲜血喷涌。乐之扬痛得哼了一声,冲大师见他下盘踏实,右脚悄悄一扫,乐之扬扑倒在地。他犹不断念,双手撑地,想要爬起。冲大师左脚抬起,踏上他的后心,足尖正对“神道穴”,微一用劲,乐之扬筋软骨软,瘫在地上,眼睁睁望着蜘蛛各行其是,迅疾爬满朱微满身,占有要穴,吐出口器,蛰入穴道深处,身子一起一伏,似在**甚么。
“是,是。”冲大师笑道,“小僧口不择言,今后不敢了。”
当年梁思禽大破“毒王宗”,乌有道吃尽了苦头,各式告饶忏悔。幸亏梁思禽念及祖母渊源,方才捡回一条小命儿。
花眠看得目炫狼籍,不由赞道:“楚空山,看不出你另有这个本领?”
花眠中毒有力,眼力仍在,铁算筹向前一送,将那蝎子挑飞。饶是如此,叶灵苏也惊出一身盗汗,手中剑招稍缓,一只蝙蝠趁虚而入,劈面而来,叶灵苏百忙中挥掌横扫,正中蝙蝠头部,毛茸茸、黏糊糊,她直觉头皮发炸,心中一阵翻滚。蝙蝠中掌,飞出老远,啪嗒摔在地上,挣扎未起,即为蝎子淹没。
“有事理!”乌有道神采稍缓、拈须点头,“不是大师报信,老夫非得困死在这鬼处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