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叶灵苏即使落泪,也是风华绝美,一时心痒难煞,恨不得立马活捉此女,当下大声叫道:“没错,那一男一女中了本宗主的‘七毁化血散’,化为两摊脓血,你们不想步他们的后尘,那就乖乖束手就擒,老夫让你们少吃一点儿苦头。”
蝎夫人嘶哑支吾,连连叩首,乌有事理也不睬。众弟子只觉寒心,半晌之前,乌有道还对蝎夫人千依百顺,转眼之间就痛下毒手,翻脸之快,令人措手不及。只要少量年长弟子明白乌有道的心机,此人道好渔色,当年身在谷外,祸害女子无数,囚入谷中以后,宗内女子希少,**仙颜无出蝎夫人之右。乌有道别无所求,对她一味姑息,现在一见叶灵苏,惊为天人,再看蝎夫人,顿觉人老珠黄、刁钻霸道,从内到外都可厌可爱,他本性凉薄,不恋旧情,转眼找个借口,毒哑了蝎夫人的嗓子。
他脸皮之厚、人间少有,花眠愣了一下,啐道:“肮脏无耻,自甘下贱,我传闻当年你向梁思禽告饶,足足磕了三百个响头,想必叩首太多,把脑筋也磕坏了。”
“我!”叶灵苏扬声答复。
叶灵苏回声凛然,环顾四周,只见“毒王宗”弟子均是神情古怪。叶灵苏心头一动,抹去眼泪,扬声说道:“和尚,你想不想要那半部《天机神工图》?”
蒙面女眉头皱起,眼中透出焦心,她游移一下,忽道:“这石阵乱七八糟,你们晓得出去的法儿么?”
“我受人之托!”蒙面女有些不耐,“你们和他没在一起么?”
叮,蝎尾鞭缠中青螭剑,砰,一声爆鸣,软鞭炸开,喷出血红毒烟,烟雾深处,嗤嗤嗤射出数十枚“天蝎针”,红丝漫天,如同风吹马尾。
“灵苏!”花眠失声惊呼,叫声中,叶灵苏软如柳、柔如绸,身子向后急仰,忽由站立之姿,一变成躺卧之态,委宛萧洒,云散高唐,毒针簌簌簌从她面孔上方掠过,叶灵苏提起丹田之气,启朱唇,开贝齿,对准涌来的红烟,吐出一口如兰似麝的气味,毒烟幡然后涌,反向蝎夫人卷去。
冲大师将乐之扬丢在地上,见他翻滚挣扎,心下微感恻然:“抛开敌友不说,这小子倒是一个妙人儿,变成蛊傀,灵智耗费,未免有些儿可惜。”可一想到复国大计,心肠又刚硬起来。
叶灵苏心乱如麻,一时忘了禁止,忽见蒙面女回身要走,忙道:“请留步。”
“闭嘴!”乌有道阴沉沉看她一眼,牙缝里迸出字儿来:“再聒噪一句,我叫你当一辈子哑巴。”
叶灵苏滑出丈许,脚下如安机簧,腿脚不动,挺然弹起,身后传来两声惨哼,两名“毒王宗”弟子为“天蝎针”误伤,跌倒在地,面如血染。乌有道飞身赶到,捏开二人丁唇,想要塞入解药,谁想二人把头一歪,当即死了。
乌有道丢了羊毫,一鼓掌,回身说道:“冲大师,你陪我走一遭,看谁吃了豹子胆,敢捋我‘毒王宗’的虎须?”
乌有道眯眼打量叶灵苏,忽道:“你杀了我儿子,也得赔我一个儿子。”
“恰是老夫!”乌有道傲然说道。
楚空山本是荡子,恋人不止一个,不忿乌有道下毒,想要闯山报仇。不料一闯遇阻,过后又有新欢,日子一久,便将此事抛之脑后,偶尔自我安抚:乌有道心狠手辣,**事发,蛇夫人难逃一死,至于报仇,乌有道困在绝谷、受尽活罪,杀了他反而助其摆脱。这么一想,也就渐渐地心安了。
乌有道也不睬她,又指其他三人:“这三人也该死,不过本宗主有好生之德,特地大发慈悲,十足练成蛊傀,任我差遣。”
“这个……”楚空山咳嗽一声,“实在呢,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