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鬼”不奇,蛊毒之害也不如韩残口中吹嘘。乐之扬精力大振,默运玄功,穷追猛赶,将“督脉”一起的幼蛊逼到两肾之间,真气至此,涌动如潮,大占上风。幼蛊守在“命门”、“阳关”之间,**不安,进退两难。乐之扬顺势分出一股真气,由“脊中穴”直上百会,再由百会奔腾直下,进入“中庭”,守住心脉,幼蛊攻来,也被向下摈除,回到“气海”丹田,真气在丹田一转,阴阳造化,更添阵容,独自冲开蛊虫,贯穿会阴,进入督脉。
乌有道刚一登岸,忽听厉声怪叫,一个蛊傀向他扑来。乌有道想也不想,大袖一挥,数只血蛛乘丝飞出,落到蛊傀身上。蛊傀失声哀嚎,蹦跳两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乌有道五指一勾,又将血蛛收回。
“蛊傀发疯了!”
听了时许,冷不防韩残回过甚来,乐之扬不及闭眼,叫他看一个正着。韩残见他目光清澈,骇怪之余,不由喝问:“如何?你没有中蛊?”
一个弟子气喘吁吁,冲到乌有道面前,咽着唾沫说道:“宗主,不好了……”
乐之扬喝下“何如汤”,浑身难受,瘫软有力,任由两个弟子拎着,来到一个石洞之前。洞里传来嘶吼狂呼,伴随皮鞭抽打、厉声漫骂。
乌有道神采稍缓,点头道:“梁思禽与我有约,我不出毒王谷,他也不来找我的费事,这一起能够放心。盐帮乌合之众,哼,来多少死多少。”
韩残翻开铁栅,两个弟子远隔栅栏,将乐之扬用力一扔,立即敏捷后退。韩残拦住二人,向角落一指:“别慌,何正法了一个,你们给我抬出去。”
“报酬何变成蛊傀?”乐之扬问道。
抽打、喝骂声停了下来,一个老者走出洞口,年过五旬,干瘪肥大,眉眼甚是凶暴,腰系一个铃铛,手提蟒皮软鞭,瞥见三人,两眼一翻,鞭指乐之扬道:“就是这个货品?”
韩残玩弄到手,哈哈大笑。乐之扬躺在地上,浑身盗汗长流,他清楚感受:汤里的小虫进了肠胃并未死去,星星点点,到处乱钻。
乌有道败给梁思禽以后,卧薪尝胆,苦炼毒功、毒物,本觉得除了梁思禽,当世再无敌手,谁料还没出谷,先栽一个跟头。仇敌不但安然出谷,更划下道儿、出语勒迫。“毒王谷”金城汤池,不虑对方攻破,可这一口鸟气,乌有道如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船行一半,他怒哼一声,狠狠一拍船舷,木屑飞溅,蛇舟几乎震翻。
“不!”乌有道点头,“这只蛊傀还没成形,正在蛊傀洞**!”
这一番折腾,乐之扬浑身是汗,真气不弱反强,神旺气足,耳目聪灵,但听铃铛声响、皮鞭震耳,禁不住眯眼偷瞧,只见韩残醉醺醺的,东倒西歪,手摇铜铃,倒像是一个脚踏罡步、捉鬼祭神的羽士,随他铃铛响动,蛊傀的行动各有分歧。
乐之扬悄悄叫苦,只好装疯卖傻、一言不发。韩残连问两次,愤怒起来,举起蟒鞭,向他劈脸就打。乐之扬内力充分,无处宣泄,眼看鞭来,使一招“小琵琶手”,五指一勾,将鞭梢抓住。
韩残酒兴发作,唠叨个不断:“幼蛊扎根今后,会将宿主当作巢穴,在经络血脉中结茧孕化,如果运气不好,七日以内,‘蛊种’就会衰竭死掉;幸运不死,我会给你喂食各种毒物,比如蛇啊、蝎子、蜘蛛之类,以毒养蛊,颠末七七四十九日,直到幼蛊破茧而出,完整变成成虫。如此一来,蛊种变成‘蛊傀’,不惧刀枪、力大无穷,愈合之能超乎凡人。呵,没准儿你双脚今后变好,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跑不跑可由不得你,‘奇鬼蛊’不听宿主使唤,只听这只铃铛的话。”他拍了拍腰间铜铃,打一个酒嗝儿,“放心,到时候,老子会把你**地服服帖帖。不,当时候就没你了,哈,服服帖帖的是蛊虫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