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黎两眼出火,脸上腾起一股紫气,冲大师正眼相对,笑容不减。铁木黎看出他来意叵测,但是大敌当前,还需借势这和尚的武功,想来想去,按捺肝火,说道:“是又如何?”
“是啊!”乐之扬笑道,“我跟他仇恨不浅,不过有人想要他活命,托我跟国师讨情。”
乐之扬笑道:“你抓冷玄,又为甚么?”铁木黎怒哼一声,抿嘴不答,冲大师眸子一转,笑道:“这我晓得,为了元帝遗宝。”
《妙乐灵飞经》中的确提到“大音希声指”,但是一笔带过,练法、招式均未交代,反倒借题阐扬,谈玄论道,云山雾罩。先前乐之扬只觉迷惑,结识梁思禽今后,他垂垂明白:灵道人视事理为因、武功为果,贯穿了经文中的事理,武功天然水到渠成,至于何种武功,仿佛流水,并无定相,纵如“大音希声指”,也不过是针对“大象无形拳”,随便缔造出来,非如释印神普通勤修苦练、经年累月,困于武功以内,忘了武学以外大道在哉。
他二人互打机锋,场上世人,只要铁木黎略懂一二,他游目四顾,心中嘀咕:“老夫久不出世,此来中原,年青一辈如何出了这么多短长角色。”想着有些怅惘,继而傲气顿生,高叫道:“叶帮主,乐之扬,你们一一来,还是一起上?”
乐之扬忍不住问道:“铁木黎的巢穴在哪儿?”
乐之扬话才出口,纵身便上。铁木黎眉头皱起,正要禁止,楚空山早已留意,见他一动,立即闪身拦住,呼呼挥出两掌,两人顿又斗成一团。
冲大师心知被骗,暗骂“奸滑”,扬起右拳,待要反击,忽听锐声破空,叶灵苏脱出他布下的气阵,飞身举剑刺来。
忽听有人笑道:“国师一虎难搏二兔,加上贫僧,但又如何?”
“说的是。”冲大师笑了笑,“久闻‘大音希声指’的威名,贫僧颇想请教一二。”
乐之扬转头望去,明斗、竺因风并肩站立,神情惊诧。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乐之扬也未几言,呼的一掌拍向明斗,明斗举掌相迎,啪,二掌相接,他只觉一股大水透过掌心、直冲腕脉。明斗忙使“滔天炁”反击,乐之扬嘿了一声,运劲一带,明负气血乱蹿,腾空而起,不由自主地撞向竺因风,
冲大师正要辩驳,俄然心中一动:“不对,此言听来荒诞,实在暗含玄机,有相无相,因明之说,本是我佛门至理。这小子说的是武功,语意所指,又何尝不是佛法?”他根性聪明,虽为恩仇蒙蔽,赶上合适机会,仍会灵光乍现,当即合十笑道:“说的是,贫僧着相了。”后退一步,再不作声。
冲大师大笑一声,纵身跳开,叫道:“且慢!”
楚空山知他倔强,苦笑无言,回身扶起两个舵主,一行人东倒西歪,狼狈走向宅门。
叶灵苏只觉惊奇,平常拳劲掌风,脱手不久,常常毁灭,冲大师的拳劲耐久不散,反而更加坚凝。
乐之扬笑道:“国师的武功小子一贯佩服,但要杀我三人,恐怕难以如愿。”
当日“乐道大会”,他弹指之间踢遍数十口编钟,现在种下蛊痘,腿力之强,当世无双,出脚时飘如絮、快如电,落脚倒是力道千钧。啪啪啪一串急响,明斗人式微地,先挨了十脚不足,口血狂喷,撞破一堵围墙,挣扎两下,昏了畴昔。
斯钦巴日一顿脚,挺身要上,铁木黎将他拦住,笑道:“乐小哥,请!”回击指向客堂。
铁木黎两眼一翻,怒道:“小子,你来干吗?”乐之扬举目一扫,笑道:“国师躲在这儿,不怕城里的官兵晓得?”
叶灵苏皱眉道:“贼秃驴一肚皮坏水,你不怕他的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