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铁木黎余怒未消,“要么我买这一间宅邸何用?”
“是了!”冲大师笑道,“获得三幅残图,以国师的才干,不难猜到大半。”他环顾四周,“这一座宅子,国师早就翻了个底儿朝天吧?”
杨恨取来纸笔,铁木黎对比四张残图,在一张大纸上勾出一幅舆图。世人方才明白,本来所谓一分为四,并非将一张图撕成四片,而是将舆图拆分,别离画在四张图上,故而单看一张残图,如堕五里云中,不知东西南北,唯有凑齐四图,将统统线条合在一张图上,才气看出端倪。冲大师不由叹道:“妥懽帖睦尔治国无能,于土木构造之学很有巧思,现在一见,倒也不算讹传。”
乐之扬一掌逼退冲大师,借他拳劲,飘飘零荡,斜斜飞出。那钦当前拦住,大喝一声,挥掌劈来。乐之扬左手摇摆,向前一招,两人手掌未交,那钦便觉丹田跳动,内力乱窜,不由身子跄踉、掌力倾斜,忽见乐之扬左脚疾起,弩箭似的弹了过来,仓猝收掌格挡,不料乐之扬脚尖抬起,变踢为踩,在他手臂上悄悄一点,如同白鹤冲天,飘然蹿向屋梁。
“人质?”铁木黎游移一下,“你说小徒?”
冲大师眸子一转,走到冷玄面前,脚尖微微翘起,对准老寺人的脑门:“你若毁图,我便杀人!你且衡量衡量,毁图以后,可否走出这一座宅子?”
世人回声呆住,铁木黎满心烦恼,三大妙手围堵之下,本想一击必杀、人图两得。乐之扬竟能逃出世天,身法武功,电光石火也不敷描述。铁木黎轻敌粗心,落入进退两难的窘境,他怒哼一声,谛视冲大师,眼中大有怨怪之意。
乐之扬放下茶盅,说道:“我受人之托,以图换人!至于我和他是敌是友,不劳国师体贴。”
“一千尺。”冲大师沉吟道,“仿佛是个茶庄。”
“两个傻大个儿,我要他们干吗?”乐之扬笑看斯钦巴日和那钦,气得二人七窍生烟。乐之扬将手一拍,朗声说道:“我要贼秃驴当人质!”
乐之扬定必然神,笑道:“冷公公,你也有明天?有道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脱毛的阉鸡不如蛆。”
乐之扬本来恨他入骨,不知为何,瞥见老寺人如此模样,心中一惨,暗生怜悯。
乐之扬进退两难,冲大师横在中间,救出冷玄难如登天,再看叶灵苏,对于元帝遗宝仿佛很有兴趣。想来想去,并无善法,只好纵身跳下,取出残图放在几上,定眼望去,但觉四片残图,并非扯破而成,图上刻画舆图,均有几分类似。
铁木黎谛视时许,转头叫道:“取纸笔来!”
铁木黎又惊又怒,一转动机,蓦地觉醒:以是到了这个地步,均是冲大师成心偶然地教唆所至。这僧人丁蜜腹剑,一言一行无不包含祸心,乌有道也是中了他骗局,闹得人图两亡、全派淹没,本身千万不能被骗。
“人多好办事,叶帮主所言也不无事理。”冲大师微微一笑,哈腰拎起冷玄,伸脱手来,在他身上按摩数下,“大金刚神力”涌入冷玄体内,冲塞化瘀,解开铁木黎所加禁制。冷玄稍稍抖擞,只因内伤颇重,气弱神虚,一张老脸枯黄衰颓、神情全无。
砰,斯钦巴日用力一掷,冷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乐之扬腾地站起,瞪眼斯钦巴日,后者板着面孔,两眼朝天。乐之扬自发失态,扫眼一瞧,铁木黎手捧茶杯,视如不见,冲大师轮番瞅着世人,颇是幸灾乐祸。
“不错!”叶灵苏嘲笑道,“既然见者有份,冷玄也算一个!”
铁木黎哼了一声,冲大师笑道:“国师,成大事不拘末节,蒙也好,汉也罢,倘若关乎国运、触及天下,戋戋然诺,何足道哉。当年刘项有鸿沟之约,刘邦不也悄悄撕毁了吗?我大元太祖与王罕、札木合有父兄之谊,太祖还是兵不厌诈,虚真假实,将其一一扫灭;元帝遗宝关乎本活力运,晓得的人越少越好,国师倘若拘泥于陈腐俗见,恐怕宝藏没有到手,项上的人头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