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苏还没答话,亮光一闪,灯火复燃。铁木黎手持灯火,神采乌青,两眼电光雷火,恶狠狠左顾右盼。
铁木黎面露挖苦,从袖里取出图纸,看了看,又扫视四周,目光落到一棵大槐树上。那树两人环绕,郁郁苍苍,铁木黎核阅半晌,忽道:“以图所载,入口就在树下。”
叶灵苏冷哼一声,挥剑便上,那钦挥动钢翎,横身拦住,斯钦巴日也来夹攻。冲大师见状,放下冷玄,一跃而上,呼呼呼接连三拳,别离击向三人,拳风凛冽,三人只好暂退。
乐之扬叹道:“待会儿你我死了,也大可套用这几句话。”
铁木黎冷冷说道:“既然如此,你还下来何为?”
那钦则撮起嘴唇,发声尖啸,啸完今后,天上传来数声鹰唳,忽长忽短,仿佛照应普通。
洞中阴暗潮湿,四周岩石嶙峋,用手摸去,均有钻凿陈迹,草率粗陋,足见开辟仓促。乐之扬设想家国将倾、都城将破,末代元帝仓促封闭洞窟、仓促离京的景象,不觉心生感慨:“人死了,国也破了,空留宝藏又有何用?不过引来先人争夺殛毙罢了。”
杨恨点一点头,纵身上房,暗藏不动,乍一看去,仿佛融入屋脊,不见半点儿形迹。
“少拍马屁。”铁木黎神采阴沉,“斯钦巴日的账,出了这儿,我再跟你算过。”
乐之扬心中翻滚,想起当日断筋穿骨之痛,恨不得跳上前去,捏断老寺人干瘪的脖子;再想削藩以后,倘若朱棣起兵,又不知会涂炭多少生灵,一念及此,他盗汗迸出,恨不得放手高飞,逃离尘俗,转头望去,叶灵苏望着冷玄饶有兴趣,一双妙目晶莹闪亮,暗中当中好像晨星。
冲大师并未将斯钦巴日放在眼里,笑一笑,不觉得意。忽听乐之扬说道:“贼秃驴,你这也是‘大象无形拳’?”
铁木黎恨声道:“薛禅,我会信你么?”
“不好……”冲大师叫声出口,两侧石壁裂开,呈现四方小孔,嗖嗖嗖,孔内蹿出弩箭,既多且密,劲急凌厉,
“不错。”冲大师鼓掌笑道,“国师大号‘天刃’,尘寰的兵刃岂可相提并论?”
那钦抓住铁环,用力举起,石门纹丝未动。他面红耳赤。斯钦巴日见状,跳下土坑互助,兄弟俩齐声大吼,同时发力,石门微微一动,缓缓抬升起来,一股寒气异化秽臭澎湃而出,石门下方,呈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窟。
冲大师笑道:“这么说,小僧须得紧跟国师才行。”
斯钦巴日抓一块石头,悄悄丢进洞窟,过了半晌,传来声响。
“老朽能够作证。”冷玄缓缓开口,“和尚所说,断无虚言。”
乐之扬闻声声响,便知凶恶,故而行动奇快,抓住叶灵苏的手腕,纵身跳出,还式微地,噗,灯火已被射灭,四周一团乌黑。
铁木黎说道:“我算过,至此两百余步,走了这么远,如何还没见到宝藏?再说这些雕镂,破钞人力心血,却放在不见天日的处所,真是莫名其妙。”
乐之扬看向地上尸首,说话间,斯钦巴日毒血横流、臭不成闻,趴在那儿,甚是苦楚。叶灵苏看出他的心机,冷冷说道:“报酬财死,鸟为食亡;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六丈深!”地洞深浅,乐之扬一听便知。
“是啊?”冲大师笑容相向,“如何?”
铁木黎回望乐、叶二人,眉头皱起,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他低头察看尸身,眼神微微恍忽。斯钦巴日是他的开山弟子,性子火爆鲁莽,武学之上却很有天禀,本是燕然山衣钵传人,谁料稀里胡涂死在这儿。铁木黎心中大痛,见他死不瞑目,忍不住伸脱手为之合上眼皮。
“本来如此!”冲大师扫一眼尸首,“寻宝之事,多一人晓得,便多一分风险。国师若不脱手,小僧也不免妄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