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笑道:“我可没说破门。”铁木黎捉摸不透,皱眉道:“此话怎讲?”
“大象无形,莫不如此。”冲大师微有得色。
“这个构造《天机神工图》有记录。”叶灵苏说道,“名字就叫‘天翻地覆’,高低均有翻板,下有枪林刀山,上有无量沙土,中有机括相连,一旦踏足,高低翻板同时翻转,纵不掉入坑中,也会为沙土所埋。”
铁木黎面露不耐,沉声道:“管它甚么凶恶?总不能过门不入。”举起掌来,便要打门。
乐之扬忙道:“慢着!”
“这个我晓得。”冲大师望着叶灵苏,意味深长隧道,“叶帮主应当也见过。”
叶灵苏皱了皱眉,递上青螭剑,乐之扬接过,刷刷刷当场描画,边画边说:“门后有一根石柱,倾斜向前,形状便是如此……”
乐之扬略略点头,举起剑来,噌,刺入石门裂缝。石门严丝合缝、本来密不容针,怎奈青螭剑轻浮锋锐,断石如膏,所过石屑迸溅,硬生生在两扇流派之间切出一道裂缝。
冷玄说道:“铁木黎,你当这些构造是防谁的?”铁木黎抿了抿嘴,却没作声。冷玄接着说道:“先帝将舆图分离,本因风雨飘摇、前程莫测,可他从没想过要将宝藏交与外人。”他举目一扫,冷冷说道,“这些构造,防的恰是你我。”
铁木黎低眉垂目,长长地叹一口气。世人见他神情,均知冷玄所言无差,乐之扬回身拍打墙壁,铿锵有声,笃实沉闷。乐之扬坐实心中所想,苦笑道:“铜墙铁壁,果不其然。”
乐之扬只恐另有构造,一时不敢乱动,僵立门前,直到声响消逝,方才长吐了一口气,忽觉身边温软,掉头看去,叶灵苏站在一旁,定定望来,二人面面相对,呼吸可闻,一缕暗香飘来,乐之扬不觉双颊发烫,咳嗽一声,说道:“叶女人,搭个手,推开这门。”
乐之扬呆望铁闸,盗汗迸出,铁闸坚厚非常,重逾万钧,刚才再进一步,必定化为肉饼。
铁木黎扫她一眼,走到那张铁琴之前,敲了一下,余响悠悠,冲大师说道:“琴是空的?莫非东西鄙人面。”
冷玄神采微变,冲大师也是一愣,笑道:“国师此言差矣,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人老是不好……”
冲大师笑道:“贫僧杀人很多,但杀之有道,无端乱杀,非我所好。何况冷玄另有大用,杀之可惜。贫僧倒有个法儿,既不杀人,又可废除构造。”
“恰是!”冲大师笑道,“那部图录经天纬地,玄奥难测,可惜贫僧仅得半部,别的半部在叶帮主手里。”
铁木黎扫眼望去,入口局促,四周宽广,岩石墙壁将世人团团围住。他沉吟一下,说道:“那该如何做?”
世人望着暗处,一时寂然,甬道以内却无动静。铁木黎哼了一声,正要张嘴调侃,霹雷,甬道天顶开裂,数十股细沙瀑布似的澎湃下泻,空中回声翻转,暴露十余个黑洞洞的深坑,同时候,摆布两侧呈现百十孔洞,弩机骤发,毒箭乱飞,密如星雨,对射了一炷香的工夫,方才稀稀拉拉地停了下来。
“仿佛……”乐之扬略微游移,“仿佛是泥沙!”
铁木黎回声心动,伸出食指,勾住一根琴弦,弦身冰冷,百炼精钢拉扯成丝,坚固出奇,稍一触碰,高低颤抖。铁木黎运劲一拨,铁琴嗡然激鸣,乐之扬听其音色,顿感不妙,叫声“不好”,闪身掠向入口,尚未靠近,一道铁闸从天而降,霹雷,横在乐之扬身前。
铁木黎道:“此话怎讲?”叶灵苏说道:“地板上多了一人,受力翻转,牵涉构造,沙子下泄,填满深坑,这构造就算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