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还没答话,扶桑道人咦了一声,快步向前走去。张、谢二人不知其故、跟从厥后,走了十余步,忽听“呜呜”之声,极尽凄楚,闻而心惊。
“大人所言极是。”谢贵也笑道,“燕王该当是真疯,一个疯子,能有多大能为?”
谢贵一声令下,撞木上前,连撞三次,门闩折断,大门轰然中开,暴露烟柳画阁。
江小流一步跳上,举刀再砍。不料一人飞身赶来,信手一拨,江小流连人带刀跌出数尺。贰心中骇然,定眼望去,但见乐之扬蹲**子,扶起冷玄,神采凝重道:“冷公公,你这又是何必?”
“哦?”徐妃细眉上挑,“那为何陈兵府前、耀武扬威?”
“下官的死活,王妃说了不算。”张昺笑吟吟转过甚,“谢大人,节制诸军,不成伤及无辜,如有顺从,格杀勿论。”
谢贵愣了一下,叫道:“快,松绑……”俄然张口结舌,瞪视火线,但见树后踱出一人,举头阔步,体格修伟,身披锁子甲,头戴冲天冠,手挽决云长剑,亮如四尺秋水。
朱棣头也不回,驰驱如飞,刹时赶上张昺。
冷玄看他一眼,叹道:“我尽忠守职、不负先帝。”
“燕……”张昺神魂出窍,惊也不是,喜也不是,手指该人,如见鬼怪,“燕王!”
乐之扬内心一阵难过,冷玄以忠心侍主,而在主子眼里,他不过是保命惜身的棋子。
忽听有人叫道:“乐之扬,你干吗?”乐之扬回声转头,忽见江小流一脸利诱,横刀站在附近,身边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官兵尸身。
“耳听为虚,目睹为实。”张昺咬牙奸笑,“公主如果不在,搜一搜又有何妨?”不待徐妃辩驳,将手一挥,锦衣卫呼啦上前,将徐妃团团围住。
“葛长史,卢批示……”张昺认出二人,骇然失声。
众官兵跃跃欲上,忽见燕王两侧,冲出无数白衣甲士。官军骇然止步,又听身后轰然巨响,端庆门封闭,流派两侧死士簇拥现身,仿佛破土而出,全无征象可言。
“怀疑?”徐妃皱眉,“谁啊?”
锦衣卫暗中受命,无动于衷,张信看不畴昔,下顿时前,喝道:“猖獗!她是先帝之媳、燕王之妻、中山王的女儿,龙眷凤身,万金之体。你们甚么东西?也敢用脏手碰她?”义愤难忍,手按剑柄,锦衣卫见他凶煞,不觉罢休。徐妃感激地看了张信一眼,振一振衣衫,扬开端来,挺直腰身,一步一顿地走进王府。
燕王目如冷电,疯意全无,单人只剑,走到拴马桩前,冲世人微微一笑,剑尖一抖,挑出葛诚口中麻核。
匕首刺扎不进,燕王只一愣,回过神来,左手翻出,扣住冷玄手腕,但因相隔太近,宝剑不易发挥,干脆丢在一边,握拳猛击冷玄胸腹。冷玄伸手格住,两人内劲一交,老寺人五内翻滚、血冲口鼻。但事已至此,不能功亏一篑,他瞪眼咬牙,使出吃奶的力量,催使手中匕首,极力逼近对方咽喉。
扶桑道人早已留意,张昺话没出口,他袖袍一振,劲风凸起,徐妃口鼻堵塞,虎口剧痛,尖刺嗖地脱手,贴着左腮向上蹿起,划破肌肤,留下血痕。
谢贵应了一声,领着亲军仓猝进府,张昺由部属官吏环绕,大摇大摆地跟在前面。两名锦衣卫一左一右,挽住徐妃双臂,将她挟持向前。徐妃用力挣扎,锐声叫道:“本妃有腿有脚,把狗爪子拿开……”
徐妃面红过耳,厉声喝道:“张昺,你好大胆?”
“有埋伏!”葛诚尖声厉叫,针刺普通扎出世人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