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空山身受重伤,不弱反强,出剑更快更狠,他肌肤如血、两眼似火,跟着腾跃出剑,肌肤排泄点点血珠,**升华,化为满盈血雾,忽聚忽散,缥缈不定,跟着剑招奔腾纵横,有如一朵血红奇花,人是芯,剑是蕊,血雾就是花瓣,冲天怒放,**人寰。
铁木黎哼了一声,目光扫过寝殿,停在叶灵苏身上,惊奇道:“奇了,你当真没死?”
他原话偿还,冲大师眉头一皱,剑气劈面而来,招式残暴恣肆,超脱无方,冲大师身当其锋,俨如十里东风卷起无数绯红花瓣,风如潮,花似雨,遮天蔽日,无所不至。
铁木黎一听“宝藏”二字,便觉怒不成遏,嘿笑道:“你晓得就好,乖乖交出来,念在云虚份上,本尊留你一条全尸。”
“唐以后无诗,宋以后无词,天下绝学,终有陵夷之时。楚某平生率性而为,人死便如灯灭,剑法么,绝就绝了,也没甚么了不起。”楚空山说到这儿,双剑交击,铮然长鸣,“铁木黎,大和尚,你们若要得逞,先得趟过楚某的尸身!”
楚空山气势惊人,激起敌手斗志,三人团团厮杀,穿越回旋,形影莫辨,唯见一白一黑两道剑光闪动隐没,如同层云迷雾间龙蛇玩耍。徐妃母子望着这副气象,仿佛置身梦魇,面前这一场打斗,几如神怪斗法,明知凶多吉少,一双腿却似不归本身统统,说甚么也挪动不了。
“据我所知,你游戏江湖,半生涣散,记名弟子有几个,剑法传人一个也无。”铁木黎阴沉沉一笑,“楚空山,你死在这儿,祖宗的剑法岂不失传?”
朱微目定口呆,心头一团含混,冲大师却笑道:“叶帮主,你何时发明的?”
“我没事!”楚空山长吐一口气,双剑微分,飘然踏出一步,挡在朱微身前。
冲大师缓过气来,定眼一瞧,楚空山极力猛攻,后背大有马脚,当即纵身而起,一拳击出,冷不防剑光乍闪、寒气扑身,朱奥妙目圆睁、挥剑刺来。
叶灵苏咬了咬嘴唇,问道:“你们是为宝藏来的吧?”
这一剑倾泻楚空山毕生功力,铁木黎不敢小觑,身形一顿,回掌劈出,扑,掌剑相击,震民气魄。铁木剑略一倾斜,嗤地划破衣角,铁木黎嘿了一声,沉身拔起,一个跟斗向后翻出,落在一丈以外。
“王妃所言极是。”冲大师说道,“只不过,天下事,总得试一试才晓得!”
朱微一咬牙,瞅准铁木黎的背影,举剑就刺,谁知剑尖所及,仿佛刺入泥沙,全无着力之处。朱微不及转念,一股巨力猛地撞来,她胸口闷痛,身子向后飞出,砰地撞在床角,一股腥热直冲喉头。
叶灵苏也有所觉,细眉上挑,嘲笑道:“来也来了,当甚么缩头乌龟?”
“这么说,我还很多谢国师?”叶灵苏微微一笑。
“叶帮主有所不知。”冲大师笑道,“有这二人在手,便可挟制燕王。”
忽听铁木黎一声惨呼,剑光消逝,血雾散尽。铁木黎发展两步,靠着柱子,面不足悸。他从左肩至胸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儿,鲜血涔涔,不知深浅;冲大师双眼紧闭,站在寝殿以外,双手合十,夹住半截钢剑,剑尖刺入胸口,鲜血由少而多,好像一朵红花洇染绽放。
朱高炽心觉不妙,忽听楚空山笑道:“世子殿下,借你宝剑一用。”
茶水滚热,泼在脸上,石姬失声惊叫:“啊……”来不及伸手抹脸,青光一闪,叶灵苏从枕下拔出剑来,猛地刺向她的心口。
徐妃母子哪儿敢动,杵在当场,面如死灰。铁木黎也是暗自迷惑:“不过数日,这和尚又有精进?”
楚空山头也不回,左剑反扫,一股剑气势如天风海啸,直奔冲大师胸腹。冲大师自发难挡,仓猝向后一跃,连出两拳,荡开剑气,定眼望去:楚空山剑如雨打狂花,招招不离铁木黎关键,后者神采阴沉,双眼里透出一股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