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入彀,乐之扬心叫一声“来得好”,行动如飞,钻进山前林莽。云虚紧跟入内,他习练“飞影神剑”,已达“梦蝶”境地,身影是耶非耶、如有若无,臻达轻功绝境,本想追上仇敌不是难事,不料乐之扬“蛊痘”加身,一旦发足疾走,精力彭湃,不知倦怠。云虚几次逼近,乐之扬猝然发力,一溜烟又将他落下。
燕王自幼跟从徐达镇守北平。他本性豪宕,喜好骑射远胜步战,成年后多次帅军出塞,以马队对阵蒙元劲旅。朱棣经常感喟,汉军不是从小骑马,骑射之术远不如蒙人,应用蒙军战法,不能从心所欲,故而非常恋慕宁王独拥三卫,马队之精甲于天下。
王保保所用战法,本是成吉思汗的遗法,蒙古马队横扫天下有赖于此。朱明崛起江南,南边少马,故而明军将领大多不善把握马队。徐达败北今后,痛定思痛,觉得要胜蒙元马队,必须以其之道还施彼身。故在北平练习马队,但是尚未练成,便放手归西。蓝玉因其遗泽,以新练马队大破蒙元于捕鱼儿海,烧其金帐,擒其妃主,使其一蹶不振。
李景隆见他神情,晓得郭英将耿炳文的死算在自家头上,与其任他跟朝廷告状,莫如趁这机遇,让他跟燕王拼个死活。同归于尽最好,输了也可将罪恶推到郭英身上,治他个批示不力之罪,当下恭声说道:“武定侯真知灼见,要想重振旗鼓,还需您老亲力亲为。”
云虚怒哼一声,挥掌要打,忽听有人凄声长啸,听声音恰是云裳。
“恪守?”郭英怒道,“守得住吗?”
云虚点头:“上去了就晓得。”
不料云虚一无停滞,径直穿林而过。乐之扬微感惊奇,转念深思:“是了,八部之主非死即伤,阵法无人把持,当然困不了云虚。”
云虚不堪惊奇,心想乐之扬小小年纪已经这么短长,再过多少年代,本身年老体衰,东岛高低再无一人敌得过他,若不趁机将他撤除,来日必是东岛称雄天下的大患。
四周俄然沉寂下来,人不喧,马不鸣,风轻雪静,万籁俱息。
“甚么事?”云裳问道。
朱棣日夜兼程,紧急关头,终究准期赶到。
朱棣高举“决云”战剑,明晃晃有如一道冷电。
云裳说道:“走了!”
“妈!”朱高炽抱住徐妃,半疯半狂,半哭半笑,“爹返来啦……”
乐之扬顺势抢出,云虚随后赶到,向云裳叫道:“伤得重么?”
朱高炽张大嘴巴,定定望着北方。
童耀、杨风来惊觉不妙,却被乐之扬“以气驭气”制住内力,招式庞杂,暴露马脚,各挨一掌,倒地不起。只要花眠机灵,使出奇步避开锋芒,云裳怒不成遏,举剑上前,乐之扬左手驭气,右手出剑,不过三个照面,云裳连中两剑,伤口血流不止,体内血气乱蹿,除了让步,再无进击之能。
云裳不敢作声,云虚转头一瞧,杨风来等人或躺或坐,神情颓废,花眠说道:“乐之扬点穴伎俩古怪,部属无能,难以解开。”
惨叫四起,人马倒毙,南军一来阵脚未稳,二没推测对方射程极远,瞬息死伤一片,幸存的哄然后退,又将火线步地冲乱。
这一阵守势,大出南军诸将料想。郭英征南讨北,见地博识,看到其间,恍然叫道:“这是王保保的战法!”
叶灵苏不堪凄然,忍不住叫喊:“淳于盐使!”
乐之扬心生踌躇:“云虚要找落先生的倒霉。比武功,落先生自不必说;可他身在劫中,心有暗疾,一旦被云虚勾出,天劫发作,也难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