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神僧!”叶灵苏竖起手掌,欠身施礼,当日燕王府中,若非渊梵衲及时赶到,叶灵苏难逃铁木黎和冲大师的毒手,故而心胸感激,见了渊梵衲,天然以礼相待。
铁木黎悄悄叫苦,一个叶灵苏已是劲敌,加上四尊、云裳与这谷姓少年,本日一战全无胜算。他转眼一瞥,,施南庭手扣钢锥,引而不发,两眼利如鹰隼,在他身上逡巡,铁木黎心神微乱,脱手稍缓,青螭剑趁隙而入,划过左臂,鲜血飞溅。
世人无不惊奇,群情纷繁。叶灵苏也想不到这两个恶人反目相向,深思:“贼秃驴仿佛转了性儿。也好,先看他们狗咬狗闹甚么鬼。”当下一言不发,冷冷张望。
冲大师笑道:“贫僧没练工夫。”
万绳笑道:“席道长请!”一挥手,八部之主让出一条道来。席应真呵呵一笑,清闲负手,安步上山。
铁木黎心生踌躇,他劲敌环顾,一百个不肯跟冲大师胶葛,但是若不该战,传到江湖上去,铁定说他怕了一个残废和尚。雁过留声,人死留名,即使轰轰烈烈战死,也不能留下懦夫名声。
“是啊!”冲大师笑道,“我这断手的和尚向你请教,国师大人想必不会回绝!”
叶灵苏略一点头,又向那灰衣老道顿首施礼:“席真人,久违了!”
席应真上前两步,铁木黎皱眉道:“席应真,我跟你也有仇?”
世人应名誉去,但见山下走来两僧一道。两个和尚一个缁衣,描述枯瘦,矍铄有神;一个白衣,高大颀长、丰神如玉,美中不敷的是左边衣袖空虚,竟然断了一臂。
羽士恰是席应真,数年不见,他须发尽白,但是肌肤红润、好像婴儿,向叶灵苏行礼笑道:“叶女人申明远扬,贫僧身活着外,也是有所耳闻。”
铁木黎撒开两腿,飞奔上山,叶灵苏紧追不舍。两人分分合合,打得难明难分。
冲大师并不慌乱,身形微侧,袖袍飘起,灵动如蛇,刷地缠住铁木黎手腕,悄悄一带,铁木黎的掌势偏斜。冲大师右拳挥出,气劲澎湃,势如天倾山移,铁木黎正面相对,呼吸不畅,仓猝翻掌相迎。砰,拳掌相接,暴风高文,铁木黎翻身向后,落地时脸上腾起一股紫气。
铁木黎暗叫“倒霉”,祸不但行,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来了两个仇家,当下嘲笑道:“渊梵衲,你不活着外修行,老是掺杂江湖俗事,的确就是给佛祖蒙羞。”
铁木黎打量冲大师,嘲笑道:“这两年,你又练成甚么短长工夫?”
花眠远处瞥见,惊叫道:“成锋,快让开……”话才出口,青年的身子顺着铁木黎掌势扭转,右手一扬,轻飘飘搭上铁木黎的掌缘,借着掌势飞旋而出,滴溜溜落到两丈以外,双足一沉,稳稳站定,所过泥土翻转,竟然多了一道深沟。
铁木黎气沉双腿,化为长枪大斧,腿势所向,“恶鬼刺”纷繁折断。但是断藤复活,越长越密。铁木黎扫荡一圈,反被刺藤包抄,骇异之余,仓猝跳开。
“对呀,对呀”众盐枭纷繁叫道,“欺负你老鞑子又如何?你去西天告佛吗?”
前有西城,后有东岛,铁木黎身陷绝境,又见弟子惨状,心中几欲滴血,咬一咬牙,大声叫道:“本日我铁木黎单枪匹马,横挑东岛西城,就算不幸战死,也是轰轰烈烈。好叫天下豪杰晓得,堂堂东岛、西城,就是一帮以多凌寡、仗势欺人的鼠辈。”
万绳笑道:“我们受命扼守其间,叶帮主又没闯山,为何要跟她冒死?”
铁木黎自忖落单,不敌东岛人多,故而成心拉拢西城,合他与梁思禽二人之力,即使天下妙手会合泰山,也能杀他个七进七出。设想那般景象,铁木黎微感对劲,嘴角闪现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