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道:“此去伤害……”朱微用力点头,捉过他手,在他掌心写道:“活,在一起,死,在一起。”她性子内疚,太肉麻的话说不出口,故而以手代口,诉说襟曲。
这两下神妙萧洒,偶合符节,翩翩然如惊鸿起舞,朱微一旁瞥见,也觉意乱神迷。锦衣卫连折五人,墙头呈现一个缺口,乐之扬拉起朱微,翻身超出墙头。
“我的三卫,都在北平。”燕王说到这儿,微微感喟。
两人恋恋分开,朱微担忧道:“乐之扬,你说,锦衣卫的批示使会不会听爹的话?”
杨风来也是一愣,瞪着乐之扬满脸迷惑:“你认得杨某?”乐之扬尚未开口,便听有人叫道:“乐之扬,是你么?”
马靴脚下不断,走到巷子绝顶,停在一道窄门前,指了指流派,身子一缩,没入暗影深处,静声气气,仿佛消逝不见。
“别的……”朱元璋慢条斯理地持续说道,“老三不是傻子,也会设法收伏锦衣卫。此去必然不会承平,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微儿,你也去帮一帮道灵。”
朱微还是“乐道大会”时的装束,丰采秀逸,仿佛清贵公子,所幸当日“仙月居”楼上她也是男扮女装,只因面貌俊雅,过目难忘,数年畴昔,施南庭仍然记得。
朱微琴心如水,甚合冲虚之道,席应真的弟子中,剑法高过她的不乏其人,单论剑意贯穿之深,除了朱微,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若她用心剑术,假以光阴,未始不能成为“太昊谷”第一流的剑客,可她沉迷音乐,剑道上并未非常勤奋,故而剑法虽高,也止于防身,难以大成。
张敬祖打量乐之扬,点头道:“你说得也没错,不过,那只是他的狡计。”
乐之扬认得这一条巷子,本名“春喜巷”,乃是秦淮名妓在城里的寓所,多为相好的权贵购买。某些权贵碍于申明,不便公开出入青楼,就在这巷里买下馆舍,入夜后将名妓接入幽会。这奥妙人所共知,但因买屋人多是王公贵戚,官府即使晓得,也无人敢来查探。因其入夜后家家户户高挂红灯,都城百姓又称其“朱灯巷”,妒恨之余,意有所指。
“民气难料,我也说不准。”乐之扬想了想,“事到现在,只好随机应变。”
朱微看在眼里,心中佩服,手里也未闲着,“秋神剑”飘如细雨,几近同一时候刺向数名持枪军人的手腕。
“圣意难违。”张敬祖冷冷道,“公主殿下,还请不要与下官难堪。”
乐之扬的心子怦怦狂跳,忍不住瞥了一眼朱微,灯光下,朱微俏脸飞霞,成心看着别处,乌黑的牙齿轻咬朱唇,借以按捺心中冲动。
乐之扬道:“事关圣上藏匿之所,一旦说了,各位夺目短长,不难猜出方位。”
“张批示使。”禁军首级说道,“你绝壁勒马、为时不晚,圣上就是推测你会抗旨,才会派兄弟前来督战。”
马靴拿出令牌,军人验过,绞起闸门。两人通过,再走百十步,又有铁闸保卫在前。如此层层设防,乃是制止仇敌发明隧道入口,趁隙攻入卫所。乐之扬看在眼里,稍稍放心,深思锦衣卫果如张敬祖所说,构造重重,不易攻破。
“爷爷蜜斯?”乐之扬明知他的心机,用心打趣调笑,“到底是爷爷还是蜜斯?”
道衍笑了笑,慢悠悠说道:“不是为兄无情,事关严峻,你遮讳饰掩,叫人没法坚信。”
乐之扬心头一震,盯着道衍,满心迷惑。但是道衍城府甚深,情意极少透露,乐之扬看来看去,也猜不出贰心中所想,只好点头道:“我不能说。”
“我说的也是闲事。”乐之扬收起笑容,“方才所言,句句出自至心,如有一字对付,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