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分类似,另有三四分不类似。”卜留点头晃脑,“老石头你没长眼睛吗?这小子是个羽士,九成九是太昊谷的弟子。”
乐之扬越听越惊,又见石穿一拍脑袋,大声叫唤:“对啊,当年东岛弟子插手盐帮的也很多,张士诚就是一个。唉,那太昊谷又如何说?”
乐之扬回声一愣,非常不测。秋涛察言观色,更觉猜得不差,脸上暴露一丝笑容。周烈想了想,也说:“秋师姐高见,盐帮弟子来源庞大,武功也是七拼八凑,这么一来,这小子的招式也说得通了。”
乐之扬大吃一惊,心想其间盐帮重地,本身留在这儿,过后盐帮清查起来,必定被当作特工措置。想到这儿,不顾统统地叫道:“秋大娘,你真的忘了我吗?”
“胡扯。”石穿两眼一翻,“他打我那拳,清楚就是‘忘忧拳’,踢我那脚,又跟‘无定脚’有六七分类似。”
“这个我小有耳闻。”周烈缓缓说道,“太昊谷的百哑祖师收过一个女弟子,做过盐帮的紫盐使者,厥后作孽太多,为百哑正法。以是太昊谷的工夫在盐帮中传播也不奇特。”
世人听得有理,纷繁点头,石穿说:“待我问一问他。”扬起脸来,咧嘴问道,“小子,你是东岛的弟子吗?”
卜留笑吟吟说道:“偷袭你的那人,就是我们的同道。”绿衣人大吃一惊,张口要叫,卜留早已封住他的穴道,转头说:“万师兄已经出来了。”秋涛点头道:“我们也出来。”
卜留白他一眼,又问:“小羽士,你到底是谁?为何躲在石头前面?”乐之扬不好道明身份,硬着头皮说道:“我叫‘道灵’,方才刚巧颠末。”
卜留一边听着,摸着大肚皮唉声感喟,黑大汉板着面孔,恨恨说道:“周烈,你说得没错,但我石穿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老石头、死瘦子,这件事不成鲁莽。”周烈大摇其头,“其一,苏乘光在盐帮手里,如果硬来,别性命不保;其二,雷部之主是我派顶尖儿的人物,盐帮将他擒获,必然卓有能人。”
不久达到此岸,兰追收起白伞,刺入腰间伞套,而后足不点地,在前带路;卜留紧跟厥后,他身形肥胖,跑将起来有如一只皮球,在月光下窜高伏低,骨碌碌滚得缓慢。秋涛还是挑着担子,担子摆布扭捏,每摆一次,她就跨出一丈,仿佛两扇翅膀,带着她向前翱翔。只要周烈落在最后,看似不紧不慢,却始终未曾落下。
乐之扬看得两眼发直,只疑身在梦中。他定必然神,深吸一口气,压住狠恶心跳,细心看去,白衣人左手提灯,右手撑着一把白伞,袖袍高高鼓荡,白发冲天向上,浑身高低似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悄悄托到半空,故而飘行水上,好像神仙,足尖点过水面,留下一圈圈波纹。
秋涛细眉一挑,冷冷说道:“偷偷潜入,乃是鼠辈所为,来也来了,就该光亮正大地走出来。”
石穿听了这话,闷声不吭。周烈又说:“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前去,以免天、水二主久等。”世人均是点头。卜留指着乐之扬说:“这小子如何办?”
“秋师姐!”石穿抓起乐之扬叫唤,“万师兄都撕破脸了,还带着这小子干甚么?”秋涛游移一下,点头道:“留下他也好。”
正想着,秋涛忽地掉过甚来,冲着这边微微一笑,朗声说:“足下听了这么久,还没听过瘾么?”
说到这儿,两人瞋目相向。周烈忙摆手说:“别争了,或许他既是东岛,又是太昊谷。”卜、石二人齐声喝道:“甚么话?这两家各为其主,如何凑获得一块儿?”
这句话突但是发,乐之扬像是挨了当头一棍,仓猝跳了起来。掉头才跑两步,身前人影一晃,石穿板着脸站在前面。乐之扬吃紧收脚,掉转方向又跑,不料一转头,拍面撞见了一张肥嘟嘟、笑眯眯的大脸。他吃了一惊,下认识抽出竹笛,使一招“英星入庙”劈面刺出,正中卜留的胸口,但觉又绵又软,笛子深切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