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席应真顿了一顿,“这个冷玄,本是天山瑶池的传人。”
“只如果人,不免大哥体衰。”席应真漫不经意地看了那观主一眼,“道清,几年不见,你倒是更加年青了。”
乐之扬笑道:“好,道灵就道灵。”内心却想:“道灵,盗铃,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席应真听了这话,不堪惊奇,盯着乐之扬看了又看,游移道:“这些话,都是你本身想出来的么?”
乐之扬转头看去,但见老羽士一脸苦笑,贰心下明白,口中用心笑道:“我哪儿晓得?”席应真皱眉道:“你看这处所。”乐之扬笑道:“很好啊,又豪华,又气度。”
道清无法,只好说:“老神仙一起辛苦,还容徒儿亲身奉侍。”
“大道如水,顺之一泻千里,逆之浊浪滔天。故而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与其出世佯狂,不如和光同尘。万物由表面之,各个分歧,由内观之,均为一体。如能真正看破,明白表里不异之理,天然视金玉为粪土、以红粉为骷髅,身在山洞之间,如处七宝楼台,坐于华屋之下,仿佛上无片瓦。”
道清连番遭拒,一张脸阵红阵白,手持拂尘,冷静跟在前面。观中曲径通幽,乐之扬扶着老道走了一程,进入一间云房,但见玉鹤金炉、锦茵绣铺,不似修道之家,倒如贵爵之府。正看得目炫,忽听席应真在耳边低语:“小子,你晓得我为何不爱留在都城了吧?”
阳明观附属皇家,不准闲人靠近。乐之扬生在都城,也从没出来过一次,这时还没走近,看门的羽士就迎了上来,横眉竖眼,冲着他喝骂:“哪儿来的野羽士,活烦厌了么?展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甚么处所,也是你能来的吗?”
老羽士身在玄门,却很看重“恩德”二字,故而宁肯接受“逆阳指”之苦,也不肯为云虚刺杀朱元璋。现在眼看乐之扬为情所苦,他的内心也大为烦恼,既想成全他的痴心,又觉此事过分勉强,踌躇再三,开口说道:“慢着。”
“不错。”席应真微微一笑,“梁思禽不但跟着冷玄,并且跟了一个多月。”
“好个屁!”席应真瞪他一眼,“浓不堪淡,俗不如雅,这也是修道人住的处所吗?”
“当然不是。”乐之扬笑道,“这是冷玄说的。”
乐之扬忍不住问:“席道长,冷玄这么大的本领,为何甘心给朱元璋做主子?”席应真看他一眼:“那你说说,我又为何不肯刺杀朱元璋?”
乐之扬还没答话,席应真挑开帘子,探出身来问:“你说谁啊?”看门的吃了一惊,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如捣蒜普通:“看我这嘴,不知老神仙驾到,该死,该死。”
回到堆栈,席应真先让乐之扬穿好道袍,乐之扬对镜照影,心中担忧,说道:“我的模样没变,会不会叫人认出来?”
乐之扬游移一下,点头说:“好,我极力而为。”
乐之扬无法,掉转马头,一阵风来到蒋山脚下。远远看去,青瓦玄宫,高出浓荫之上,汉白玉道,直通巍峨庙门,庙门上玉匾鎏金,写着“敕建阳明观”五个御笔大字。
“一个多月?”乐之扬更加诧异,“冷玄就没发觉么?”席应真道:“是啊,他一点儿也没发觉。”
乐之扬想到和朱微见面的景象,心子怦怦狂跳,恨不得顿时赶到紫禁城。席应真陈述短长,本意望他知难而退,谁知适得其反,更添他的渴慕之心,看着这小子跃跃欲试,老羽士无法之极,只好点头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