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这么轻易?”席应真点头笑道,“释印神精通风水之术,这座宅兆依山望海,借形于天。你也见地过那‘海音梦蝶阵’,试想一想,仅是上岛都如此凶恶,寻觅墓穴入口,又谈何轻易?”
“当年鳌头论剑,释休明输给云殊之子云霆,丢了岛主之位。释休明一怒之下,带着娇妻弱子分开东岛。为了卷土重来,他强练一门上乘内功,但是论剑之时,他已受了暗伤,内伤未愈又强练神功,成果走火入魔,一命呜呼。当时他新婚不久,儿子释风雅不过三岁,释休明归天之前,将妻儿拜托给家师。家师将他们安设在寺庙之旁,暗中加以庇护。释休明的老婆为人陋劣无知,惊骇儿子习武逞强,重蹈丈夫的复辙,故而烧毁了家传秘笈,乃至于释家后代无人再见武功。”
“为何?”席应真问道。
白隼收回一声哀鸣,冲天蹿起,形如脱弦之箭,飞到高崖之上,闪了一闪,俄然不见。
踌躇间,忽听冲大师笑道:“席真人,你真的不肯说出墓穴入口?”两人回声一惊,均想席应真如何晓得墓穴入口。
叶灵苏昂首望天,也是呆呆发楞,乐之扬爬到她身边,细心一瞧,靠近峰顶的处所竟有一个岩洞,但为凸石遮挡,若不细看,绝难发明。
叶灵苏在一边看得皱眉,忍不住问:“乐之扬,你闹甚么鬼?”
“扯谎!”叶灵苏抢先说道,“这条海路,底子不是回中土的道。”冲大师笑道:“大海微茫,行差走错也是不免。”叶灵苏看了明斗一眼,嘲笑说:“你走错了也罢。明斗来回中土不下百次,莫非猪油蒙了心,成了睁眼的瞎子?”
“无双岛?”乐之扬笑道,“好大的口气。”
明斗回声一愣,掉头看去,加上叶灵苏和乐之扬,公然只剩下四人。他眸子一转,招手笑道:“好哇,我们一起上船。”那弟子如释重负,返身游向小艇,眼看船舷在前,冷不防明斗无声逼近,扑地一掌拍在他的头顶。那人头颅破裂,顿时沉了下去。席应真又惊又怒,叫道:“明斗,人数已够,你为何还要杀人?”
叶灵苏听到这儿,冷静回想,数十年东岛争雄天下,死伤无数,成果到底败给了朱元璋,正应了“空有帝王之机,却无帝王之气”的话,但是“帝王之才”与“帝王之志”两句却无左证。
想到这儿,又生迷惑,水道中的沙沙声到底从何而来,天然而至还是后天之物?如果后天之物,不像是释印神的手笔,倒像是灵道人的神通。
明斗一顿脚,小艇摇摆起来。冲大师仓猝拉住他的衣袖,笑嘻嘻说道:“叶女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说的海路前去江南,我们走的海路乃是前去北方。”
乐之扬不知她小女儿的心机,转念之间,又去挖苦两个荡舟的夫役:“大和尚,你这抡桨的模样,很有‘黑虎掏心’的架式啊。说到‘黑虎掏心’,也不知是大师的心黑,还是黑虎的毛黑,我看多数是心黑一些。唉,明尊主,你这一下莫不是‘鲸息功’里的绝招?头在前,臀在后,扭肩摆胯,忽上忽下,三分像鲸鱼,七分像王八。哎,是了,传闻鲸息功有六大奇劲,不晓得有没有‘王八气’这一说?”
忽听叶灵苏说:“走吧。”她心境极坏,说完掉头就走,乐之扬不敢触她霉头,低头沮丧地跟在前面。
“女人冤枉贫僧了。”冲大师故作委曲,“见了释天孙,你尽能够问他。贫僧不过教他来东岛称王,决计没有教他盗窃祖宗之墓。”
看了一会儿,忽觉肩头一痛,叫人拍了一掌。乐之扬惊得跳起三尺,几近从树上栽下去。他转头一看,叶灵苏站在身后,俏脸微沉,妙目凝霜,冷冷说:“你不是拔草么,跑到树上来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