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直觉不妙,本想停下,又不甘心,硬着头皮吹起《督脉操》。真气在冲脉中还算流利,但是一至督脉,忽地停顿下来。乐之扬将《督脉操》吹了两遍,真气说甚么也没法再进一步,就如一把烧红了的刀子,在冲脉里来回搅动。
席应真笑了笑,接口说道:“刚才那一招不是‘奕星剑’?”乐之扬脸颊发烫,支支吾吾,席应真打量他一眼,点头说:“小子,你见过黄河长江么?”
这一掌似慢而快,覆盖极广,别说冲大师猝然遭袭,就是严明以待,也一定能够完整躲开。他当机立断,鼓起大金刚神力,气贯于胸,硬接来掌。只听“扑”的一声,冲大师发展数步,面皮涨红如血,他瞪眼看了看席应真,忽地一言不发,掉头就走,大步流星,一道烟走得远了。
叶灵苏大吃一惊,叫道:“如何会呢?”席应真沉着脸,又把了一会儿脉,点头说:“不是‘逆阳指’,但他冲脉之间,却有一股少阳之气,公开逆行,横冲经脉。”他盯着乐之扬,眼里闪过一丝忧色:“小子,你和竺因风比武,他的掌力可有甚么古怪?”
乐之扬心乱如麻,偶然与她争辩,捧首想了半晌,抽出笛子,反吹《周天灵飞曲》。叶灵苏见他不思救人,反而吹起笛子,心中大为讶异,听完《阳蹻调》,再也忍耐不住,叫道:“扯谎精,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另故意机混闹?”
乐之扬说道:“长江我见过,黄河么,只传闻过,但没有亲眼瞥见。”席应真说道:“江也好,河也罢,均是发源西方不毛之地,流经万里,同归大海,江河一旦入海,其水更广,其势更强,这就叫做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叶灵苏无可何如,挥剑相迎,剑尖穿透掌风,收回嗤嗤啸响,顷刻间,两人换了三掌两剑,明斗当然不能向前,叶灵苏也得空他顾。竺因风趁机超出二人,眼看乐之扬点头晃脑,还在那儿吹笛,心中诧异愤怒,厉声叫道:“小子,吹你爹么?你闹甚么鬼?瞧不起人吗?”忽地伸开五指,抓向乐之扬的脑门。
乐之扬鼻酸眼热,涩声说道:“叶女人,‘逆阳指’好歹也是东岛的武功,莫非你一点儿体例也没有吗?”叶灵苏又气又急,大声说道:“你甚么意义?莫非我用心藏私,盼着席真人死吗?”
叶灵苏如在梦中,吃吃说道:“但、但你……”席应真接口道:“我要不诈伤,也伤不了阿谁和尚。”
“三阴交”是人体三条阴脉交汇的处所,一穴受制,三脉俱损。但是竺因风不躲不闪,还是向前踢出。要晓得,他的师父铁木黎一代宗师,竺因风耳濡目染,眼界颇高,这一阵比武下来,已经看破了“奕星剑”窜改,之前所今后退,只因失了先机,现在占了先手,乐之扬剑来剑去,全都在他预感以内,以是短棍一动,竺因风的真气也动,注入“三阴交”当中,一只脚有如铜浇铁铸。
竺因风击退敌手,但也并不好过,那一团火气占有体内,不但没有消逝,反如一条毒蛇向他的亲信钻入。竺因风唯恐有鬼,急运内力化解火气,一时之间得空追击。
正作恼,忽听一个声音朗朗传来:“席真人请了,贫僧一事不明,前来请教一二。”
他一阵风冲进洞里,叶灵苏早被惊醒,瞥见二人模样,脸上也闪过一丝发急,冲口问道:“席真人他发作了么?”乐之扬咬牙点头。
竺因风战略得逞,更不游移,运掌如风,切向乐之扬的咽喉。乐之扬手持半截木棍,仓猝点他的脉门。竺因风一无所惧,还是挥掌直进,木棍与手腕订交,“嚓”的一声,又断了一截。
指尖还没触及衣衫,冲大师忽觉不对,抬眼一看,骇然发明,席应真双目陡张,长眉挑起,右手刷地探出,轻飘飘地向他胸口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