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鹰之事,也关乎分开此岛。乐之扬只好清算表情,随少女来到海边,吹笛引来白隼。调教了一个时候,白隼学会了多少“鹰语”,乐之扬挥动玉笛,它也随之转圈,但随挥笛快慢,慢则圈小,快则圈大,连试数次,都是应验不爽。
东岛礼教森严,仍有大宋遗风。比起母亲的死因,叶灵苏更在乎本身的名分,现在她的身份不明不白,既不是叶家的女儿,也算不上云家的蜜斯,只是私通所生,在在叫人轻视。只不过,她的表情乐之扬无从明白,如果叶灵苏是孽种,那么他无父无母,岂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野种?乐之扬在秦淮河边厮混,不时受人热诚,“杂种、牲口”无所不骂,他听过今后,要么骂归去,要么一笑了之,由自大而自大,对于家世名分,乐之扬一贯嗤之以鼻。以是在他看来,叶成可爱、卓轻如不幸、云虚不敷光亮磊落。但至于云、卓二人,本就相互倾慕,他们生下叶灵苏,底子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叶灵苏为此烦恼,实在多此一举。
叶灵苏想了想,说道:“大侠云殊曾说过,‘深山苦练十载,不如疆场三天’,任何武功绝技,若无敌指模证,都是纸上谈兵。剑法本是斗争之法,你单独参悟,明白不了此中的奇妙,如果有人陪练,必然精进很多。”
听了这话,乐之扬只好打起精力,听席应真念诵口诀。老羽士一边朗读,一边演示,看了二十余招,乐之扬忽觉席应真的剑招有一些眼熟,细心回想起来,竟与《飞影神剑谱》里的招式有一些神似。不过详加比较,却又很有别离,比如左膀右臂,固然各个分歧,但又同属一体。这么两相印证,竟然大有所悟,喜得他眉飞眼动,恨不得跳上前去比齐截番。
乐之扬边听边记,只觉一头雾水,席应真所言,多是围棋之道,少有武学精要,莫非说跟人打斗,还要一手握着宝剑,一手拿着棋子,出一剑,落一子?提及来,棋子坚圆,倒能够当作暗器,但敌手不纵不横,并非一张棋盘,这棋子如何来下,倒是一个大大的困难。
席应真点头说:“与你无关,满是我急功近利、异想天开,武学之道当循序渐进,哪儿有甚么终南捷径?要你四天学成‘奕星剑’,不过痴人说梦罢了。”说到这儿,紧皱眉头,手拈长须,仿佛在思考甚么困难,乐之扬站在一边,屏气凝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总纲?”乐之扬想了想,冲口说出,“是棋道么?”
“顺服海鹰,先要熬鹰,使其不眠不休,方能令其臣服。但这只海东青大有灵性,知音解语,会听你的笛调子遣,以是熬鹰的一关大可免除。有了这个根底,我再传你‘驭鹰’之术,不过数日工夫,便可让它学会鹰语。”
叶灵苏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眼角,骂道:“扯谎精,甚么事到你嘴里都变了味儿。我只传闻过守株待兔的,哪儿又有守着屋檐等尿的傻人?”
叶灵苏微微有气,说道:“你又耍鬼心眼儿了,我叫灵苏,它叫‘灵雪’,别人一听,还当它是我甚么人呢!”
乐之扬的心子怦怦直跳,说道:“这个主张很好,但如何顺服它呢?”
乐之扬多么颖慧,闻弦歌而知雅意,鼓掌叫道:“你是说顺服这只海东青,如麻云一样回东岛送信?”忽见叶灵苏浅笑不语,忙又一拍脑袋,“我胡涂了,它连东岛在哪儿也不晓得,如何能够归去送信?”
过了半晌,席应真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事到现在,不成半途而废,如许吧,我把剑诀传授给你,将来能够贯穿多少,全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