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人顾忌剑锋,闪身后退。乐之扬顺势而进,左手玉笛一挥,拨中一只铁轮。推车人虎口发热,车轮向右甩出,撞向磨刀匠的扁担。磨刀匠吃了一惊,甩起担子,想要挡住铁轮,冷不防剑光闪过,挑担的绳索断成两截,磨刀石嗖地飞出,直奔推车人的胸膛。
趁着对方投鼠忌器,四人沿着湖岸飞奔,不久火食富强,到了湖畔长街。乐之扬转头望去,盐帮弟子纷繁留步,踌躇不前。莲航怪道:“他们如何不追了?”乐之扬笑道:“这儿但是都城,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敢胡来。”莲航大喜,转头扮个鬼脸,气得对方暴跳如雷。
乐之扬微微点头,转眼望去,一个男人抓着莲航正向后退。他纵身上前,举剑便刺,不料轻风吹来,异香扑鼻,乐之扬脑筋一空,手脚发软,当即反手挥剑,嗤的一声,剖开一把宫扇,扇后的妇人不料迷香无功,神情不堪惊诧,乐之扬左脚崛起,正中她的小腹,妇人坐倒在地,脸上一片血红。
乐之扬讪讪挠头,水怜影却说:“莲航,城主之事,岂可打趣。乐公子先前所说,不过权宜之计,其间说,其间了,今后也不要再提了。”
水怜影见他复苏,猛地想起他还在怀里,仓猝放开少年,红着脸站了起来。乐之扬但觉异香满口,忍不住问道:“我吃了甚么?”
惨叫声中,白猫忽地跳开,屠夫满脸爪痕、深可见骨,一只眸子脱出眼眶,血淋淋挂在脸上。他不堪其苦,丢了尖刀,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这是金玉果。”莲航低声说道,“除了这儿和西城,天下再无第三个处所发展。你别看果皮金黄,内里的种子倒是莹白如玉,古诗里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金玉果金皮玉瓤,正合诗中意境,故而也叫‘姻缘果’。”
四人前去马厩,路上颠末花圃,水怜影忽地停下,找到一株半人来高的灌木。叶子藐小如星,茎干上长满了密密层层的尖刺,枝条向下垂挂,长满了金黄色的果子,大小有如金橘,甚是亮光好看。
乐之扬面朝二人,大声叫道:“莲航、岚耘,你们带蜜斯先走……”水怜影一怔,不及多说,两个丫环一左一右,扶着她向前飞奔。才跑数步,身后呼喝声起,水怜影转头望去,刀光轮影,将乐之扬覆盖在内。
水厅以外,盐帮的船只三三两两,瞥见四人,纷繁集合。莲航忍不住骂道:“这些讨厌鬼,真真阴魂不散。”
“你才不是好人!”莲航挥拳要打,拳到半途,忽又想起乐之扬的伤势,一时高举粉拳,拿不定主张是否落下。乐之扬见状,哈哈大笑。莲航恨得牙痒,正想大声呵叱,忽听水怜影说道:“莲航,大敌当前,不要混闹。”抱起猫儿独自出门,其他三人仓猝跟上。
莲航吐一吐舌头,笑道:“我不说就是了。”水怜影又说:“家师行迹飘忽,现在那边,我也不知,但本派之间,常以暗记联络。只要家师留下暗记,顺藤摸瓜,就能找到。”
磨刀匠失声惨叫,推车人听的心慌,仓促后退,不料轮子一沉,多了个白花花的东西,定眼看去,恰是北落师门。推车人见过屠夫惨状,仓猝摇摆车轮,想要抛弃白猫,这一来章法大乱,玉笛长驱直入,点中他的心口,推车人“咕咚”一声,也跌倒在地。
意想及此,乐之扬问道:“水女人,你有甚么筹算?”水怜影叹道:“这儿是待不了啦,为今之计,只好去找家师。”
“好得很。”乐之扬伸手伸脚,“上山打得老虎,下海踢得王八,女人如果不信,我背着你到紫禁城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