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肯叫爹?”花眠有些责怪。
乐之扬笑道:“谁奇怪么?”回身要走,叶灵苏忽道:“站住!”又对花眠说,“无妨事,乐之扬不是外人。”
“事不宜迟!”叶灵苏收起印信,“今晚就完工。”
“胡说……”宁王欲要辩驳,话到口边,却又说不出来。
“言而无信,不知其可。”叶灵苏说道,“我已承诺王妃,天然要极力而为。”
乐之扬啼笑皆非,说道:“我若要独吞,何必交给西城八部把守?”
“来了一会儿了。”云虚环顾四周,轻视嘲笑,“只没想到,我云虚的女儿,竟跟朱元璋的儿孙沆瀣一气。”
“无妨!”叶灵苏打断他道,“边造边画就是。”
“停止!”叶灵苏发明不妙,上前一步,拦在乐之扬身前。
花眠听出她话中不忿,正色说道:“苏儿,你别忘了,身为东岛弟子,我们首要之任,就是光复古国!”
叶灵苏咬一咬嘴唇,惨笑道:“斯也不怕!”
“我累了!”朱微轻声说道,“想睡觉。”
铮,乐之扬拔剑出鞘,真刚古意森森,小院以内突然变冷。
忽听叶灵苏冷哼一声,说道:“他令你们来帮我,好让我成为他手中之剑,互助燕王,跟朝廷打得越久越好!”
乐之扬听得心惊,花眠所说他也有同感,互助燕王,不免涂炭百姓,倘若群雄复兴、宰割天下,又不晓得会有多少人间悲剧。他越想越觉不安,心旌大大摆荡。
“花姨遇险,你会袖手旁观么?”
乐之扬仰身后退,左掌挑动云虚的真气,右剑狂挥,护住本身。云虚只觉真气摆荡,微感游移,乐之扬又趁机脱身。云虚待要追击,忽听叶灵苏喝道:“停止!”
“我对他也一样!”叶灵苏看一眼乐之扬,“当年你愿意结婚、害人害己,现在还要一意孤行,陷我于不仁不义么?”
“谁说我不帮?”宁王老迈不耐,“我现在就在帮他,对抗朝廷死路一条,乞降认罪,另有活路。”
云虚手拈吵嘴,自相对弈:“这大半年来,我常处存亡之间,吐血盈盆,形同废人。当时我一念不泯,只为报仇,几经挣扎,到底活了下来,不但武功尽复,‘心剑’更胜畴前。”
乐之扬也知这个事理,可他本是内行,眼看女子忧愁,也是一筹莫展。
叶灵苏死死盯着父亲,双颊酡红,呼吸短促,身子微微颤栗,足见严峻之甚。父女俩对视半晌,云虚眼神一黯,叹道:“你真要为他出头?”
乐之扬留步转头,叶灵苏盯了他一会儿,忽道:“你瞒着我,真的不是为了独吞?”
叶灵苏召来工匠,严词宣示端方,而后找来工头,对着图纸分拨工序。铸铁的铸铁,砍木的砍木,乃至于缝制牛皮、调配火药、也都各有其人、各遵其道。
目光一旦隔断,乐之扬身子一松,获得自在,向后一跳,忽又向前纵出,剑出如风,刷刷刷刺向云虚。
“我哪儿晓得。”乐之扬信口扯谈,“那晚我是刚巧路过。”
乐之扬冲口而出:“她死了,我也不活。”
乐之扬一怔,收剑低头,退到一边。云虚皱了皱眉,丢开枝条嘲笑道:“小子,躲在女人身后,又算甚么本领?”
“不错!”乐之扬笑道,“非论文,只论武,自古女将,数你第一。”
“当日紫禁城,在梁思禽身边就是他。”云虚说道,“厥后我探得动静,西城八部呆在北平某处,找到之时,却让他们逃了。不过,他们人走了,却留下一大笔财宝,我猜西城必不甘心,定要夺回,故而派人守株待兔。谁知梁思禽没来,却等来了这个姓乐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