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还没答话,扶桑道人咦了一声,快步向前走去。张、谢二人不知其故、跟从厥后,走了十余步,忽听“呜呜”之声,极尽凄楚,闻而心惊。
“哦?”徐妃细眉上挑,“那为何陈兵府前、耀武扬威?”
俄然间,朱棣汗毛竖起,一股恶寒直冲背脊。贰心机机灵,脚步一停,立马回身,剑锋上挑,可已慢了一拍,一人袅如轻烟,扑入怀中,剑尖掠过他的身子,仿佛斩中虚无幻影。朱棣仰身后退,那人飘然纵起,手腕猝翻,笃,一口匕首刺入朱棣左胸。
官军兵分四路,摈除宫人,占有枢路,四周搜索宫殿,闹闹嚷嚷,沸反盈天;谢贵、张昺自领一起精兵,超出前殿,直奔后院,沿途所遇宫人,错愕发急,尽如鸟兽散走。张昺洋洋得意,笑道:“早知王府如此空虚,何必带这很多人马?人说燕王蓄养死士,照我看都是讹传。”
刺客抬开端来,老脸枯瘦如柴,两眼冷如冰刺。
郑和接过单刀,拦在徐妃身前,瞪眼暴喝,砍翻一个官兵;却不料一名锦衣卫潜身跳上,举刀戳向他的背脊,徐妃一旁瞥见,正要惊呼,忽见锦衣卫浑身一僵,长刀落地,明晃晃的剑尖从他胸口吐了出来。徐妃转眼望去,但见张信拔出剑来,一脚蹬翻尸身,冲她点了点头,挥剑与另一个锦衣卫斗在一起。
“燕……”张昺神魂出窍,惊也不是,喜也不是,手指该人,如见鬼怪,“燕王!”
四周空出一片,乐之扬沉身落地,眼看郑和被缚,旋身夺过一口单刀,刷刷两下,斩断绳索,将刀丢出,喝声:“庇护王妃。”
张昺翻身上马,拱手施礼:“王妃娘娘万安。”
“耳听为虚,目睹为实。”张昺咬牙奸笑,“公主如果不在,搜一搜又有何妨?”不待徐妃辩驳,将手一挥,锦衣卫呼啦上前,将徐妃团团围住。
“红颜白发,不过弹指。”冷玄长叹了一口气。
“葛长史,卢批示……”张昺认出二人,骇然失声。
事发俄然,眼看王妃被困,府门前的寺人、保卫个个傻眼,谢贵顺势挥鞭,部下将士簇拥而上,保卫欲要关门,均被打翻在地。顷刻间,铠甲铿锵、刀剑出鞘,冲开王府大门,数百精兵长驱直入,府中下人惊叫奔逃。
徐妃面红过耳,厉声喝道:“张昺,你好大胆?”
乐之扬中间着花,救了徐妃不说,还将朝廷一方搅得阵脚大乱。朱棣喜出望外,宝剑一挥,直取张昺;张昺文弱墨客,哪儿见过如此阵仗,惊得浑身生硬,忘了转动;谢贵武将出身,挺刀跳上,两人劈面一交,决云剑扒开刀锋,顺势而下,从肩至胁,将谢贵劈成两片,热血迸溅而出,洒了张昺一头一脸。
锦衣卫暗中受命,无动于衷,张信看不畴昔,下顿时前,喝道:“猖獗!她是先帝之媳、燕王之妻、中山王的女儿,龙眷凤身,万金之体。你们甚么东西?也敢用脏手碰她?”义愤难忍,手按剑柄,锦衣卫见他凶煞,不觉罢休。徐妃感激地看了张信一眼,振一振衣衫,扬开端来,挺直腰身,一步一顿地走进王府。
乐之扬内心一阵难过,冷玄以忠心侍主,而在主子眼里,他不过是保命惜身的棋子。
谢贵愣了一下,叫道:“快,松绑……”俄然张口结舌,瞪视火线,但见树后踱出一人,举头阔步,体格修伟,身披锁子甲,头戴冲天冠,手挽决云长剑,亮如四尺秋水。
刺客恰是冷玄,他白衣白甲,冒充死士,乱军当中致命一击。
“母亲……”朱高炽、朱高煦只当母亲死亡,不由齐声悲号,忽见徐妃欲死不得,叫了一半,忽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