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生也觉好笑,想起小时候张老娘常常郁愤难平,他们师兄弟稍有做错的处所,就说“若我父亲还在,把你们腿也打断了。”本来几十年忿忿不平就是咽不下张小福这一口气。
金总看了两天, 感受海星, 仿佛摸到说话有水准的诀窍了!
把露生乐得前仰后合,捂着他的嘴道:“小声点儿!人家都睡了!”
就在这一夜,这三个年青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且不说传习所的事情,先就议论起改进的昆剧,觉也忘了睡。
那两个冷不丁听他这句酸话,扑哧一声都笑了,金总在中间搓着爪子,也笑了:“我看你们俩跟决斗紫禁之巅一样,妈的听得我不敢喘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露生见他会心,悄悄点头。他们侧耳聆听,都感觉仿佛明白了一点昆曲“哀而不伤、乐而不淫”的真意,难怪穆藕初把韬庵建在这里。又听半晌,听出那笛声清闲以后的沉郁顿挫的难过,不尽忧思深沉如海,相顾愀然。
“实在明天我想了很多事情。”
求岳不晓得面前这位帅哥,今后会不会成为和梅兰芳一样的戏曲大师,但他此时现在,真的感觉俞振飞很有设法。
求岳搓爪笑道:“你这笛子吹得我毛都起来了,的确太赞了。”
“我这是班门弄斧,如果俞大哥来唱,必然强我百倍。”露生笑得温馨:“可惜我不会吹笛。”
路是人走出来的!
露生还不太懂这话的含义,求岳却听呆了,俞振飞真的有目光,确如他所说,八十年后,统统戏曲都成了小众。
“甚么胡扯?”求岳坐起家来:“你看我现场给你作一个――”点头晃脑地就要对月吟诗――墨盒告罄, 吟不出来,不晓得哪年看的春晚段子蹦出来了,学个赵本山的姿式:“啊!求岳!黛玉向你报歉,每天贞节牌坊,是我太封建,害你半夜作诗,看我多不幸。”
――从没听过如许的批评,倒是内行人说了熟行话,振飞和露生更笑了。露生把热茶续上:“早就传闻俞大哥的‘满口笛’,也只要你能把玉笛吹得如许清越,好中气。”他望着俞振飞:“只是听上去忧思深切,仿佛有苦衷。”
黛玉兽捂着嘴笑:“净胡扯。”
这话戳中了露生的心:“那就更应当把传习所好好运营起来,别让昆曲断了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