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如何能同意复工？”
说着，忍不住向前又走了一步，求岳也认出他了，攥住他的手，叫了一声：“杜大哥。”
“老太爷给我们跪下了。”杜如晦直言，“当着很多人。”
提及来，他得有一年多的时候没回这个厂里了，时候过得真快。大门的锁要下链子，孙主任领着大师从厂区后门出来，那一起上的景象令人诧异――一条水泥巷子，扫得纤尘不染，两旁的矮冬青也有修剪的陈迹――技术不佳，不知是哪天个人剃的平头，图个整齐罢了，再进到办公楼里，水磨石的地板一溜儿地光可鉴人，粉墙乌黑，洁净得仿佛病院。这全部厂子不但没有衰颓的冷落，乃至有焕然一新之感。只是进了集会室，就有些陈迹暴露来，洁净归洁净，器用上倒是缺三少四，别说茶叶，集会室竟连个十人的茶盘都凑不出，世人倒也不愁这个，各用各的茶缸，将尚算无缺的一个茶盅拿到金厂长面前，七手八脚地打了开水来倒上。
“金厂长，我们也算是不打不了解了。我们厂里的兄弟是甚么性子，你能不晓得吗？你那老太爷如果想凭身份压人，你说能够不能够？”
传闻齐管家当时声色俱厉，揪着姚斌嘲笑道：“你还当我家现在落魄、由着你欺负？我说与你，别说是市长，就是我请动孔部长、汪院长，他们也会派人前来！我家在南都城里甚么声望甚么职位，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来我们船上那次遇见，倒是我手软了，没给你吃到经验，既如此，明天就让你涨涨经验。你既然敢来就得敢见血――股权书上写明的，不得侵害厂子的好处，大股东小股东，公议了行事，不得擅自决事。你趁少爷不在，来这里浑水摸鱼鸠占鹊巢，已然是违背了约文，你的股子不算数了，文书起给你，你把字签了。”
孙主任道：“这说来话长，要不出来说话？到我们厂办公室去。”
工人们哄然一笑，孙主任也笑：“哪个理他？陶厂长都跟他吵起来了。他仗着本身有点子股，一味地说陶厂长是雇来的，他本身有股，他比陶厂长大，陶厂长都吵不过他，我们工人们气得都要脱手。幸亏当天你老太爷的管家人到厂里来梭巡，他是个会讲理的。不但压住了姚斌的气势，还叫他把股子退返来了。”
姚斌那里肯？他不肯就有好果子吃，齐管家真就敢把这事儿报给金老太爷，老太爷约莫生了气，真打了孔部长的电话――成果是可想而知，工商部司法部两部亲身批文，裁定安龙毛巾厂股权胶葛一案，明目张胆地歪屁股，认定“姚氏违背约文，股权无效，视为主动放弃”。就这么把姚斌手里的股分拿返来了，现在安龙厂是完璧归赵，股分全捏在金家手里。
求岳一起看过来，冷静不语，他严峻的神经这会儿终究有所败坏，等大师都坐下了，问孙主任：“厂里现在另有多少人？”
“他算甚么？他是厂长我是厂长？！”这话不说倒好，一说求岳火全来了，他不等杜如晦说话，“你别奉告我你们真把他当这厂子的大老板了？！哦，我想起来了，股全在这老东西手里，他说话算数，以是你们听他的？”
求岳差点儿想不起来姚斌是谁，想了半天：“他还没死啊？”
求岳便知是齐松义，内心膈应，但闻声说姚斌那点儿股竟然拿返来了，稍稍高兴：“多少钱退的股？”
杜如晦道：“我们瞧那些人，不像好人，要钱、找你，都是假的，诚恳地就是来拆台。门生哥不懂事，也跟着嚷嚷。不过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大门一关，凭他们说甚么。我们干活儿的人有的是力量，谁怕谁。”
求岳点头不要：“我没事，病刚好就是这德行。我来就是想来看看你们，看看厂子。”仍攥着杜如晦的手，“你们是刚巡查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