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相公,明天不是你送魂的日子。但是有事?”
自打迈进这近半米高的门槛,林安嵛就感觉自打内心的庄严,又有些惊骇和心悸,惶恐与不安。
林安嵛与夏琳琅舌底都含着一小块幽冥草的叶片,袒护她们的生人气味。
鬼差们之间也都很淡然,相互瞥见了便就瞥见了,连号召也没有,各自赶各自的路。
昆仑也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施礼,那人微微抬手,表示他平身。
偶有几个鬼差押送着戴着枷锁的犯人,脚上绑着沉甸甸的脚链,给鬼差推搡着进步。有个阴魂被一推之下落空了均衡跌倒在地,便被用拇指粗细的长鞭抽得皮开肉绽。滚在地上抱着头躲闪着,长着大嘴不断的嚎,却始终发不出一丝声音,像被关掉了声音的放映机。
千冢拱手作揖:“崔判。”
那人上前来扶:“千相公不必多礼。”
“没有。”
阴魂们看起来都是无一例外的灰白,他们每人手里都端着一只小小的青瓷小碗,孟婆一个挨一个把玄色的孟婆汤悄悄舀出来,阴魂们便一个接一个把碗里的一饮而尽。
“千相公,你来了。”
城门的两边堆积着很多阴魂,他们呆立着,各自守着本身脚下的一点地盘。侍卫不肯放他们出来,倘如有人诡计硬闯,红色的侍卫就毫不包涵的举起长叉。他们技艺精准,游魂被长叉锋利的锋芒刺穿,来不及挣扎就会化成一滩黑褐色的血水融进鬼域土黄的沙土路里,片秒工夫就会全然排泄来,有如被地盘囫囵吞噬掉了普通,半点陈迹都不会留下。
孟婆在这冰冷的阴曹地府中是个独树一帜的暖和的存在,她慈眉善目,眼中透暴露的是怜悯,是可惜,是哀思别人的哀思,哀伤众生的哀伤。
那些是枉死与他杀的亡魂,地府不收,鬼差不引。他们要日夜反复临死前的一天,日日夜夜反复感受病笃的挣扎与濒死的痛苦,日复一日直到他们阳寿结束的那一天。
在何如桥的四周走路要格外谨慎些,防备被碎瓷片扎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