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候正值隆冬，即便穿戴棉袄走在街上，不出五分钟就能冻得人骨头疼。免费处是在传达室前面的一个独立的斗室子，从侧面开出一个窗口用来供人们缴款。那窗口开的低，窄窄的一长溜，安着推拉式的玻璃。人坐在屋里，那窗子的高度就是极合适的，懒懒的一伸手便能勾到，涓滴不吃力量。免费的坐在窗下，办公桌搁在身前，腿上还能盖一条保暖的小毯子。外头来了交钱的人，拘束地敲敲窗，陶静的师父就不耐烦地伸脱手把窗拉开一条小缝，等着他们把该交的质料递上来。若来的人不懂端方，傻愣着不晓得要做甚么，她便要用食指和中指的枢纽敲一敲窗沿，共同着“嘎嘎”的响声恶狠狠地抛出一句：“拿来啊！”
她一把扯过全数，“啪”的一声把窗子拉上，制止屋里的热气散出去，制止外头的闲杂人等平白得了公家的一点点好处去。
最好笑的是，当人群里已经有了一个出头的靶子，不管他蒙受架空的启事是甚么，是否公道。为求自保，本来沉默的人也会天然地成为施暴者中的一员，向阿谁靶子吐口水，指责他不该存在于这个属于大多数的人类社会。
“安嵛？是你吗？”陶静站在柜台后一眼就认出了林安嵛。
因而几经思考，她又跑了。与当年旷课离家出走的景况一样，她背上行囊分开了这条笔挺而安稳的轨道，向着那颗自在的心进发了。
有人来了她就笑着欢迎，柔着声音答话，窗子也是不关的，摆布缴个款也不过三五分钟的风景，不至于叫屋子里的热气全跑光。
如许的日子过得太煎熬了，陶静这才明白甚么叫做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她悔怨进到这么个处所来，如同仆从的脖子上被栓了根麻绳，用车拖着走，哪怕慢一步就面对堵塞的伤害。
接着她便气定神闲，粗粗地看一眼质料，又“哗”的一下把窗子拉开，丢下一句冷冰冰的：“一百八十五！”或者“两百三十五！”“两百六十七”如许长串的数字来。
可她的师父倒是满脸的痛心疾首：“你如许是不可的，不消对他们那么好的态度！他们不晓得戴德的！我当初也像你一样，脾气好得很！但是干的时候长了你就晓得了，再好的性子也磨没了。你看着吧，今后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痛定思痛，一贯灵巧听话的陶静同父母大吵了一架，用旷课和离家出走来表白本身的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