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秦心中一动,有了几分精力,他微微仰起脸,盯着武惟扬道:“此话当真?”
苏北秦闻言倒有些惊奇了,他斜斜挑起眼角,猜疑地看了他一眼,“体例?你把我扔去采石场可并没有半分逼我就范的意义罢?”
两人慢吞吞地吃了一会儿,武惟扬见苏北秦杯中已然空了,正要去倒,却被苏北秦拦住了,只见他黑得冰冷的眸子现下却泛着一层水雾,眉头微皱,唇色光鲜,音色柔嫩道:“不可了,再喝便要醉了。”
白净的皮肤甫一暴露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苏北秦冻得打了个颤,这帐篷里放着好几个炭盆,地上也铺着丰富的兽皮,但苏北秦本就畏寒,此时被脱了丰富的衣物,很快便冻得牙关紧咬。
苏北秦踌躇了半晌,瞥了眼武惟扬的神采,还是接了过来,这酒明显已经温过了,他抿了一口,公然平淡,便稍稍放下心来,取了竹筷去挟菜吃。
武惟扬应下了,他嗅了嗅,喃喃道:“这药酒味儿倒把酒虫勾出来了。”
苏北秦倒是早就乏了,他白日里与武惟扬一道骑马射猎了一会儿,便吃不消了,被武惟扬送回营地,却还要帮着安设不时送回的猎物,也不得闲,此时外头固然闹哄哄的,他却已然靠着小几,昏昏欲睡了。
武惟扬睫毛动了动,他谛视着面前此人,苏北秦一双凤眼极其轻易让人感觉软弱风骚,但他不管何时都极黑的眸子却常常叫人生出锋锐冰冷的感受,此时他盯着本身的神采,就像盯着本身势在必得的猎物。
武惟扬渐渐笑了起来,他带着浓烈药酒气味的手抚上了面前人的脸颊,“苏北秦,你还真是个疯子。”
武惟扬听出他语气中放松的意味,忍不住笑了笑,他取了酒,一面搓揉,一面道:“苏先生当真不怪我?”
苏北秦此时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他含含混糊地应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似的道:“这题目你都问过几次了?”
苏北秦深深吐出一口气,展开眼道:“这冬狩要持续到几时?”
武惟扬将托盘放在小几上,斟了酒递给苏北秦道:“这是寨子里自酿的,软得很,你的寒气是自外向外而生,喝点酒不但无妨,想来还是有些好处的。”
武惟扬从柜子中取出那一小瓶酒,抜开塞子闻了闻,“好烈的酒味。”
苏北秦倒是没力量与他辩白这件事,他稍稍动体味缆子,腰和膝盖处便模糊刺痛,他本是极其忍耐的人,但现下摆布也没甚么外人,干脆皱起眉,道:“那小漆柜中放着虎骨酒,劳烦惟扬替我取来。”
武惟扬天然看出他非常难受,便换了个姿式,自后将苏北秦全部拢在了怀中,他个子虽不算高大,但实则骨架广大,倒是比苏北秦结实很多,这么一搂,他身上的热气传到苏北秦这儿,苏北秦才好过些许。
出去的人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手指腹粗糙,却非常暖和,苏北秦低声道:“你怎地不与他们一道庆贺?”
苏北秦听他这么一说,倒确是觉出饿来,他点了点头,又道:“烦劳拿些平淡的。”
苏北秦没听清他说了甚么,待他端着食品出去时,便有些讶异隧道:“怎的另有酒?”
苏北秦缩了缩脚,他感觉武惟扬这行动有些不当,但现下却不是在乎这事的时候,他拢了拢衣衿,道:“既是如此,惟扬可愿做些赔偿?”
“以往都是四儿来做,但现下他不在,只得我亲力亲为了。”苏北秦叹了口气,便要从过来的武惟扬手中接过药酒,但武惟扬却让了一让,他笑吟吟地看着苏北秦,“那便让武某为先见效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