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昼晦方才所说的话,她将信将疑,若然灵犀当真被他夺走一魄,那么即便会伤到灵均,她也不得不对他下重手。
聂季领命而去。
“……和他没干系。”灵均摸到清樾的手,紧紧握着,竭力笑了一下,道:“姐,我不怕……现下我甚么都不怕了。”
一向被昼晦压抑住的灵均闻声姐姐的声音,想和姐姐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极力挣扎着,面庞闪现出一种奇特的扭曲:“姐……姐……”已经是用了最大力量,所收回的声音倒是微小之极。
东里长抬头看向灵均,双目怒得喷火普通,丢弃拐杖,口中也不知念了甚么,双掌中冒出两枚火球,滴溜溜转得缓慢,下一瞬便朝灵均扑去。
清樾闻言一凛,长戟劈面而至,她再无工夫游移,只能挥轮迎上。两人战作一团,海水滔天,似银汉天倾,彭湃澎湃。霹雷隆声中,又有青璃戟与日月双轮的相击之音,电闪雷鸣普通,一时候六合尽昏昏。
聂季对灵犀之事并不清楚,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昼晦在此时,轻松插口道:“灵犀被我夺走一魄,现在她灵魂残破,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聂季待要再说,忽闻声夏侯风那声“珑哥”。夏侯风毕竟是凶兽, 情急之下的这声呼啸, 气势澎湃,如果在山林当中, 足可令百兽震惶, 便是聂季听了, 亦是一惊。他循名誉去, 正都雅见墨珑半身是血, 被长戟甩出,惶恐之余,赶紧爬升而下,用龙身接住墨珑。
东里长连滚带爬地赶到墨珑身边,口中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必然没事的。你必然没事的!”双手颤栗地从怀中摸出治伤的药来,想给墨珑上药。
腰间鲜血泊泊直淌,墨珑连抓住聂季龙鳍力量都没有,很快就从龙背上摔下,重重落地。夏侯风迟了一步赶到,没有接住他,眼睁睁看着墨珑渗入在鲜血中的模样,想替他止血,却因为伤口太大,如何也止不住一向外淌的鲜血。再如许下去,即便不是伤在关键,墨珑也会因失血过量而死,夏侯风着慌得很。
灵均要退。
“……但是若太子殿下……”定涛将军仍在踌躇当中。
长戟一摆,昼晦想连东里长一块儿杀了,却闻声聂季在旁大声道:“至公主!至公主!”
之前他也不喜好这只小狐狸,但这短短几日相处,对墨珑垂垂窜改。眼下海水覆倾,墨珑等人本已逃脱,却又赶返来互助雪兰河,明知身单力薄,仍肯以命相搏,实在有情有义。之前老是感觉狐族只会耍心机,以为墨珑底子配不上灵犀,现下聂季俄然感觉,实在灵犀挺有目光的。
昼晦大笑:“你本事我何?实话奉告你,若非有我在,灵均早在三百年前就死了!”
清樾双目紧紧盯着灵均,心底模糊发寒,因为从灵均眼底她看到了某种并不熟谙的东西。
破开水影的昼晦一心要杀了清樾,灵均眼看姐姐就要命丧当场,再顾不得很多,使尽浑身解数,搏命挣开昼晦的压抑,将青璃戟死死拖住。
“莫怪我事前未提示你,杀了我,灵均也活不成!”
昼晦要进。
聂季,聂伯,另有其他诸将故意上前互助清樾,但却碍于昼晦的那句话“杀了我,灵均也活不成!”,无人敢插手。
周遭聂伯、聂季等人皆松了口气,清樾面色郁郁盯了昼晦半晌,才转头叮咛聂季:“把灵犀和雪右使护送过来。”
灵力离体,灵均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紧紧抓住清樾的手指,艰巨道:“灵犀会没事的。姐,你必然要信赖我,我不想害人……向来都不想……”
青璃戟就停滞在间隔清樾后背心半分地点,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