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爷子的年事恐怕与你不相高低,”墨珑这才落座,“对于幽冥地火,他也晓得些许。”
东里长这才明白在苍梧丘中墨珑喝问清樾的那句话是何意。凭他过往对龙族的体味, 他本能够欣喜墨珑, 但此事中牵涉上了幽冥地火, 这是能魔化民气之物,事情便平增很多变数。
他抬眼,墨珑双臂抱胸,斜歪在不远处的扶栏上,明显等了他好久。
“一则灵均身上一定有幽冥地火,二则你可晓得八千年前,身中幽冥地火之人该如何解?”
“她如何看我,我倒不在乎,只是如此一来,我的话她也听不出来。”墨珑俄然想到雪九,雪九与本身分歧,又是玄飓座下右使,他的话清樾应当听得出来。
“……”雪兰河迟疑半晌,才答非所问道,“据我察看,灵均身上应当已经没有残存的幽冥地火,你不必过分担忧。”
看墨珑眉头深皱的模样, 东里长叹道:“这事吧、这事吧……唉,说到底是东海本身的事儿,我们插不了手。你便是将灵犀看得再要紧, 能有她亲姐姐、亲哥哥来得亲么?你若从中干与, 保不齐便要被人产业作教唆诽谤。”
清樾淡淡道:“前辈谈笑了,清樾不过戋戋东海一条小龙,怎敢与天镜山庄众上仙齐肩。”
“至公主没难堪你吧?”墨珑行过来,见他面色不甚好。方才瞥见鳐鱼从上方游过,他便晓得清樾亲身送雪兰河返来。
雪兰河为灵均诊过脉,看着他服下丹药,方才出了寝殿。外头早有三名水府中的医官等待着,他被医官们胶葛很久,将灵均的伤势翻来覆去说了8、九遍,总算才脱身出来。
“雪九!”
想到此处,墨珑腾地起家朝内行去,留下东里长一人独在房中。东里长本来对墨珑很有指责之意,现在听他说了这些事儿,不由心下唏嘘,自言自语道:“我得看紧些,这俩孩子眼看就要被棒打鸳鸯,墨珑这般放不下她,可莫闹出私奔的大戏来,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啊!”
雪兰河点头道:“如此。”
在清樾的谛视下,他的笑声有点发干,勉强笑了几声便草草收住。
“我是他的姐姐,灵均的伤情,前辈可否据实以告。”清樾直直地谛视着雪兰河。
“如此?”清樾仍看着他。
雪兰河只得随他进屋,看着墨珑轻车熟路地将烛光鱼都赶了出去,又将门窗都关好。
“引天火煅烧,两火交叉而战,其人所受痛苦,苦不堪言,能挨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这厢墨珑径直来到雪九房前,叩门半晌,无人应对。中间趴在雕栏上一只巴掌大的妃红色海星抬起半个身子,柔嫩的腕足悄悄摆动,扭动着身子,让本身落到地上,化为一名穿戴妃红衣袍,身量胖胖的小侍官,朝墨珑有礼道:“仙使大人去看望灵均太子,还未返来。”
眼看鳐鱼就要落到玉振阁中,雪兰河想起一事,忙朝她道:“鄙人另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至公主行个便利。”
墨珑冷冷道:“便是我没有教唆诽谤之嫌,清樾也容不得我。她一回东海,便查了我的出身,说我一身歪门正道,还挖了狐族祖坟,是无德无才之人。”
这番话说得有礼有节,倒像是她一点也不怨天镜山庄,反而感激得很。雪兰河听着心中未免有点忐忑,细瞅她神情,又看不出有何不当之处。
东里长噎了一下:“这些年青丘狐族在外头的名声确是不太好,不过即便要棒打鸳鸯,这话也忒狠了点。”
雪兰河轻咳一声,清樾随即拉回思路,回身望向他。
“你是担忧灵均会……”
“……”雪兰河只得试着解释道,“之前墨珑的话,你莫往内心去,我当时只是顺手一递,将来得及考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