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风与白曦皆是头一遭见他行此大礼,仓猝想行礼,又不知该如何见礼,手忙脚乱地照着墨珑的行动比齐截通。
东里长叹道:“才买了一千多亩地。”
唯独墨珑毫无睡意,走出屋外,跃上屋顶,双手枕在脑后,斜斜一靠,望着远远的黑暗中的海面。
“老爷子,我们接下来往那里去?”白曦问东里长,很有些兴冲冲想要大干一场的热忱。
“这孩子……”清樾很想叱骂灵犀,但想到小妹现下只怕还陷在分袂苦中,想想终是不忍心, 只能朝班乾道, “小妹眼里没甚么贵重东西,也怪不得她,这弊端原是我们惯出来的。可此后不能再如许了,得教教她才行。”
“那边有炊烟,像是个渔村,畴昔问问便晓得。”
站在海边,波浪撞上着玄色的礁石,碎玉裂锦般散成点点水花落下,背面一波波浪再涌上,循环来去,周而复始,没有绝顶普通。
未几时,屋中打扫安妥,白曦也端着饭食返来了。米饭和腌鱼,另有一盘新奇的炒海蓬菜,虽简朴,幸亏咸香味鲜,特别对东里长的胃口,他还比平常多吃了一碗米饭。
“如此……”墨珑朝他两人一拱手肃拜,“墨珑多谢两位!”他所行之礼,恰是青丘之国的肃拜之礼,双手过心口,以头触手背,以表慎重感激之意。
墨珑率先往前行去,其别人跟上,沿着小道,穿过一片红树林,公然瞥见一座小村落,家家户户外头晾着鱼网,晒着咸鱼干、墨鱼干,海菜等等,满盈着浓厚的海腥味。
他话才说一半,便被东里长打断道:“有些话,我须得说在前头,回到青丘以后,因他要重掌玄狐族,其他族人也会各式禁止,诸事艰巨,再不似外边这般萧洒度日。”
此事落定,且又赚了东海一大笔财帛,东里长心对劲足,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未几时便已鼾声高文。夏侯风挤在他中间,两人鼾声此起彼伏,白曦只得找了稻草塞耳朵,趴在桌上闭目硬睡。
清樾点了点头:“宁肯贵重些,也不想让他们以为我们东海欠着他们的恩典,对这些人,了断洁净才好……另有,此事不成让灵犀晓得。”
直至班乾将墨珑、东里长等人都奉登陆, 返来复命时, 清樾才得知灵犀竟将父君留下的那柄快意送给了墨珑, 不由扶额感喟。那柄快意乃昔日西王母尚未飞升之前赏赐给当时的东海水君,在东海龙族世世代代相传下来。这快意仙气环抱, 能驱邪除秽, 因小妹天赋不敷, 又没有灵气,她担忧小妹感染不洁净的物件,便将快意放在小妹身边,千万想不到灵犀竟然会把它给了墨珑。
他掂动手中的承担,朝墨珑道:“东海脱手,实在风雅,这一趟,抵得上我们之前忙活十年。龙牙刃固然还归去了,但拿了烈火壁,我们也值当了。”
他所说的屋子倒不难找,院中没有晒一堆鱼干、海菜的便是了,屋内虽空空如也,对夏侯风来讲倒是件功德。世人进了屋,见屋中桌椅床具虽残旧些,但也勉强能用,只是没有被衾等物。
清樾颦眉:“小妹都给出去了, 莫非还能去要返来么?岂不是丢我东海的脸面。罢了, 随它去吧。”
黑灯瞎火再走二十多里地,路又不熟谙,东里长皱了皱眉头:“彻夜就在此歇脚吧,寻户人家,给些钱两,应当不难。”
东里长不觉得然:“唉……早晓得北齐国东郊的地能翻出二十倍来,当初我就该多买一些。”
没推测这头大尾巴羊竟有这份胸怀,东里长非常赏识,便将珍珠收了起来:“瞥见金银珠宝,还能把持得住,你也算是一条豪杰,我认你是自家人!”
“对了,”清樾道,“你叮咛下去,那只狐狸……不,不但是他,只要他们这一行人中如有人再来水府,不管是谁,十足都给我挡归去。莫说让他们进水府,便是替他们传信递话也不可。我不但愿灵犀再与他们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