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已无睡意,排闼出去,沿着廊下信步而行。虽是夜深人静之时,瞻星院中,却有种异于平常的清冷,灵犀走了好一会儿,身边连一只游鱼都没有,周遭空空荡荡,梦境般不实在,令她心中一阵阵发虚,本能地就往白沙地去。
灵犀目光茫然地看着年长侍女:“阿谁……蚌嬷嬷没事对吧?我方才做了个梦……”
清樾一向陪着灵犀,比及她哭累了,垂垂睡着,这才叹了口气,替她掖好被衾,叮咛侍女们好生照顾着,才悄悄出了屋子。她回到白沙地,见蚌嬷嬷身上已覆上了绿织飞鱼锦缎,周遭浑浊的血水也已清理洁净,诸事井井有条,并未因巨蚌俄然离世而有涓滴混乱,心中不由对灵均赞成有加。
蚌壳没有任何回应,灵犀和身扑到蚌壳上,贴耳谛听,蚌壳内是一片浑沌喧闹,并非昔日浑厚有力的彭湃之声。
白鲨侍卫长躬身禀道:“卑职检察过,并无任何外伤,蚌嬷嬷应当是……尽享天年。”
白鲨见灵犀言行举止无碍,便躬身辞职,转眼没入水波当中。
或者,蚌嬷嬷之事另有蹊跷?
灵犀就如许坐在白沙地上失声恸哭,因血腥味而赶来的侍卫们见此景象皆大惊失容,赶紧赶去处清樾禀报。清樾缓慢赶到,将小妹归入怀中。
“假仁假义!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点――”灵均蓦地起家,“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莫要瞎想。”清樾柔声道,“存亡无常,你该懂的。”
灵均冷静地点了点头,深吸口气,平埋头神:“姐,你也归去歇息吧。这里我都安排好了,明日中午停止丧礼。这蚌壳……已在白沙地数千年,就留着吧,灵犀驰念之时,也能够来看看。”
“蚌嬷嬷……”
“灵均……”她轻声唤小弟,见他冷静靠着巨蚌一动不动。
“不成能……”灵犀抽泣道,“她一向都好好的,好好的……”
“她本来就是上天为你筹办的,杀了她,吸□□魄,你才气算获得完整的本身。”语气稍稍放温和了些, “你将来是要执掌东海的人, 你也不肯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