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向灵犀连打眼色，要她千万别转动。灵犀莫名其妙，也不明其企图，只好不出去，在树缝里看着……
墨珑瞥向白曦。
跟着马车的颠簸，夏侯风幽幽转醒，瞥见莫姬好端端地在本身面前，放下心中大石，咕哝问道：“崔阡陌那老东西呢？”
一条粗粗的拐杖探过来，在他头上重重敲了一下，白曦顿时矮半截下去。东里长收回击杖，慈爱地朝墨珑道：“算了，他谨慎些，也是对的。”
白曦低声解释道：“万一是他们反叛……”
白曦口中奖饰着，人已经蹭上马车来，被莫姬白了一眼，幸而他脸皮甚厚，以笑容应对。
见她涓滴未体味言外之意，莫姬嘀咕道：“还真是不懂事。”
灵犀不解。
墨珑伸出四个手指，一项一项数给她听，边行边道：“风外听竹，雨际护兰，霜前访菊，雪后寻梅。”
莫姬对峙道，还没说完，马车一阵闲逛，东里长差点又从车上滑下去。
只要两匹马，倒也好分派，东里长是父老，他骑一匹，灵犀把小肉球给他抱着。夏侯风算是伤者，固然他本身不肯承认，但被莫姬一瞪，便只得乖乖上马。其他人等皆步行。
试着伸展下身材，夏侯风暴露不适的神采。“如何了？”莫姬严峻问道。
“不不不不是。”白曦里外不是人，赶紧解释道，“我是担忧你们被人勒迫，绝无他意，绝无他意。”
“……雪后寻梅。”灵犀笑道，“这个我懂，我在家时看过一副寒梅傲雪图，红的极红，白的极白，两相里衬得都雅极了。”
只见墨珑跃上马车，蹲下来，略略扫了几眼空中，便偏头朝灵犀等人藏身的树丛，朗声道：“出来吧，躲甚么躲！”
“我？……我去？”白曦有点楞，“不是、不是我不想去，我这些年一向都是文修，万一赶上能人……”
“风外听竹……”灵犀细嚼这四字，更加感觉有神韵，赶上他诘问道，“你们陆上另有甚么乐事，你说给我听听。”
“仗义！太仗义了！”
还能与他们持续同业，灵犀心中自是欢乐，她自小被姐姐管束甚严，能见到的人就极少，更不消说朋友了。与墨珑等人相处短短光阴，心中自但是然生出靠近之感，面上不自发便带了盈盈笑意。
莫姬叹了口气，解释给他听：“竹箭关是山家的地盘，固然不在长留地界，但山家这两年惟季归子马首是瞻。灵犀她们若走通衢，颠末竹箭关，山家有能够会擒了他们归还给季归子。”
白曦嗷嗷叫喊，算是完整透露形迹了。灵犀、熊罴等人都从藏身之处出来，略难堪地看着墨珑。
“这路像是修过了，和本来不太一样。”他挠挠脖颈上的红毛，不能肯定到底走哪一条。
眼圈还红着，莫姬不满地看他：“舍不得是不是？你现下往北追，还来得及。”
墨珑哼了一声，未再说话。夏侯风对这头大尾巴羊甚无好感，冲他呲了呲牙，锋利的牙齿在月光下森森泛着白光。白曦先是一楞，继而堆上满脸笑意，热络道：“兄弟你醒了！太好了，我可一向为你悬着心呢。”夏侯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皮实在没有他厚，只得别开脸，不睬会他。
“你感觉他们哪个看上去像带了脑筋的？”墨珑皱眉问道。
墨珑不答，颇不满地看她：“你躲甚么，不晓得是我么？”
偶尔风过，枝摇叶摆，沙沙作响，整片竹海此起彼伏，仿佛是有生命般的呼吸。灵犀长年居于海底，何曾见过这般气象，情不自禁停了脚步，仰着头摒气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