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被你气的。”墨珑瞥她。
此言一出,世人皆吃了一惊,以夏侯风为甚。
东里长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就对了!”他如释重负,出大殿的脚步比来时快了数倍,从速要去奉告墨珑。
“你要去天镜山庄?你不是最怕……那甚么,还作歹梦么?”夏侯风惊奇问道。
墨珑微微一笑,走上前:“还气呢?”
如许的自傲满满只属于孩子,是会叫人听了内心发虚。墨珑重重将签子丢了签筒,一声不吭出了大殿。
“时也命也,或许到了青丘就有转机了。”东里长道,见墨珑未回应,又接着劝道,“我们这么多年忍辱偷生,在这个当口上,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烛火昏黄,不弘远殿中传来诵经声,那是和尚们的早课。东里长沿着廊下徐行而行,听着《大悲咒》,再听到《药师灌顶真言》,再听到《心经》——“……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可骇,阔别倒置胡想……”
墨珑径直取过角落中老旧的签筒,朝东里长道:“若抽不到上签,我就不去天镜山庄,如何?”
墨珑睡得浅,闻声几声悄悄地压抑的咳嗽声往外头去,展开眼,正瞥见东里长佝偻的背影转过门去。
墨珑复看向天王星,依言看了好一会儿:“没有……等等!是不是有红光闪过?”
“要不都说财大气粗呢,您老这脾气见长,”墨珑尽管与他顽笑,“看来这些年偷偷攒了很多钱两吧。”
“胡说,我们怎会碍你的事?”夏侯风急道,“就算你感觉我不顶用,另有珑哥和老爷子。”
东里长暗叹口气,温颜对她道:“灵犀女人,不是我用心恐吓你,玄飓脾气孤介,你如有差池,便是令姐赶来也一定保得了你。此事你不如先回东海,让令姐出面,应当更加安妥。”
“这是一支下签。”他看向灵犀。“说的是,你眼下所做之事,须得停下来,不然恐怕会招致灾劫,轻者破财,重者伤人。”
东里长把签递还给他,没好气道:“你莫不是在和我耍把戏吧?”
她这话倒也有理,墨珑沉吟半晌:“你筹算如何出来?”
灵犀怔了下,忙道:“……我、我会让我姐姐想体例带进芥园。”
灵犀本来还等着他们筹议主张,内心便有点焦急。拽了拽墨珑的衣袖,把他身子扯得歪下来,才趴肩上小声问:“他如何了?”
“他又恼了?”灵犀莫名其妙,但已习觉得常。
“不消了!”一向在旁悄悄不语的莫姬俄然插了一句:“我想过了,我要去天镜山庄。”
“老爷子说,你想明白了?”诚恳说,以灵犀一根筋的脾气,他不太信赖她能窜改得如此之快,“天镜山庄之事,你筹算找你姐姐出面?”
灵犀一头雾水道:“和我有甚么干系?!”
灵犀将竹签子递给他,东里长先看了眼,忧愁地昂首看了眼墨珑,才靠近烛火低头细看:“月照天书静处期,忽遭迷雾又昏倒,宽解祈待云霞散,此时变动好施为。”他又翻到后背,语气愈发沉下去,“家道忧凶。人丁有灾。祈福保庆。忧恐破财。”
墨珑点头,且不解他为何这般操之过急。
“我……”夏侯风满腔热忱,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转头向东里长乞助,“老爷子,我……”
“上头可说了,营谋用度,不须妄为。”东里长重重道。
“以是?”
墨珑把本身那支签放归去,顺手晃了晃签筒,里头的竹签子哗哗作响。
莫姬不说话,目光落在院中车上的大瓮,恰是此前墨珑替灵犀出的主张。
灵犀怔了一下,艰巨对莫姬道:“那……你要谨慎呀!别被他们发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