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日头垂垂降低,镜湖外来了越来越多的车队,仍像之前那般排起长队来。东里长也来了,陪着夏侯风一块儿呆着,担忧他待会万一见不着莫姬想不开。
“再这么下去,非得魔怔了不成。”白曦小声对墨珑道。
为何此二人要从马车下来?贰心中疑窦丛生,但并未让他迷惑太久,紧接着马车的后车帘被撩开,一只手伸出来,比划了“七”字。
卓酌游移了,同为龙族中人,他很清楚灵均对于东海水府来讲有多么首要。
卓酌抬手禁止他们的话,暖和道:“修答信画,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也不必然,你们就先回北海吧。”
此时马车已到铜雀面前,两名陪侍没法,只得下车,眼睁睁看着青衣人将载着二太子的马车拉上拱桥。
“等等,等等……灵犀,令姐怎得会让你单独一人出来?”卓酌感觉不对劲,“你不会是偷偷……”
墨珑也有点烦恼,小肉球在他手中被捏来捏去,矫捷地变成各种形状。
东里长叹了口气,很久才道:“大家有大家的路,大家有大家的命。莫姬原就生在天镜山庄,她在里头究竟会如何,谁也说不好。唉……操心也是白操心。”
灵犀闻言大喜,俯身又是一拜:“多谢二太子!”
“二太子,我们……”
在灵犀的一径胡思乱想中,镜湖上白鹤翩然落至冰面,拱桥升起,一辆辆大车开端有序地由青衣人拉上桥去。看她始终没动静,墨珑也稍稍松了口气。
卓酌看向墨珑,惊奇道:“中间是?”
刚将目光投出,就正正对上桥栏上体型最大的那只灰褐苍鹰,鹰目炯炯,锐如刀锋,灵犀本就心虚,被它一盯,骇得赶紧放下车帘,再不敢乱动。
“好主张!”灵犀喜道。
镜湖边上,东里长面色突变,举目四顾,都没有找到灵犀与墨珑,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他还得冷静安抚本身:不成能,天镜山庄防备森严,他们不成能混出来!
“你先说,你为何要向我姐退婚?”灵犀问他,语气不善,“另有,你怎得会在这里?”
瞥了眼灵犀分开的方向,墨珑在旁坐下,重重叹了口气,顺手捏了捏小肉球,光溜溜,暖乎乎的。
此时,他在马车中正襟端坐,身畔是各色玫瑰芍药花瓣装的玉色夹纱新枕,坐垫用的是茱萸纹锦,面前摆着绘着有凤来仪的水晶壶。鼻端闻着盈盈花香,香气来自吊挂在马车四角的小香球,想到多年夙愿即将成真,卓酌嘴角的笑意停不住地往外泛,幸亏马车内只要两个随伺的小童,不算是外人,早已风俗了他这模样。
“明日……也不知莫姬能不能出来?如果她……”墨珑苦衷重重,“小风怕是不肯走。”
近旁便是灵犀焦切的目光,卓酌还是踌躇,语气却已有松动:“灵均之事,便是龙族之事,我天然是想帮手。只是此前已经和天镜山庄知会过,一行独一三人,恐难变动。”
莫非这是北海的马车?那么马车内的人莫非是北海水族的人?!
“你是二太子?我是灵犀!”灵犀先是一喜,转而想起一事,立时颦眉责问,“你为何要向我姐退婚?!”闻言,墨珑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她,原觉得她一心想进天镜山庄才会进这辆马车,怎得现下看来倒像是专门为她姐姐抱不平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