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田埂，走了大半小时，跨过几条小溪，终究来到黄牛山脚下。
插完香，转头看去，李春生正跪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词，“苏依依蜜斯，你一世孤苦伶仃，落得如此了局，春生倍感肉痛。你那坏婶婶实在可爱，小小年纪就把你赶削发门，那坏老板也不是好东西。但愿你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一世安然幸运。”
“要拜祭先祖啊？”不等张鹏答复，老农又说道，“还是等腐败，人多的时候再上去吧。”
“我看……”张鹏沉吟了一下，说道，“要不随便找个处所埋了……”他像是在压服本身，“归正他们都在一个小区里，几步路就到了，八九不离十，不碍事。”
李春生毕恭毕敬插上香，起家又摆了摆，追上张鹏，一同下山。
环眼望去，四周都是微黄的水稻田。现在是蒲月时分，水稻快成熟了，没甚么农活，以是田间的农夫很少。
远处是一座土山，植被相称富强，大量墓碑藏于此中，模糊可见。
“诶，好。”张鹏和李春生连声应道。面对这位热情肠的老农，他们内心都有些打动。却不知，老农是担忧他们出了事，引得大队人马来搜山，踩坏他的稻田。
数天前，有个老板找上门来，说他女朋友在家中的洗手间里自缢身亡，临终前留下遗书，但愿老板能将她的骨灰带回城南郊区苏家村的黄牛山，安葬在父母身边。
他们的前面是稀稀落落的农夫房。这个时节，农户多数不在家，有些出去打工了，有些到祠堂玩去了。四周喧闹无声，偶尔传来一两声鸡鸣狗叫，远远传去。
他们把两万块分了，存进银行，然后趁着天还早，赶过来把事情做了。
“如何了？”李春生发明张鹏没跟上来，转头问道。
“哦。”李春生应道。他平时都是听张鹏的，张鹏说随便埋，那就随便埋。至于节操甚么的，张鹏才是头儿，与他无关。
李春生也吓了一跳，赶紧将土掩上，换了个处所挖。约莫二非常钟后，挖了个半米深的小坑。眼看天顿时就要黑了，张鹏催促道，“差未几了，埋。”
“来来来，今晚水上人间。”张鹏边走边说，拿着个小枝条打树叶。
“人死为大，我又不是甚么大人物，跪跪也没甚么。”李春生浑厚地说道。
见张鹏不觉得然，老农仓猝道，“娃子，这可不是恐吓人的，这几十年来，走丢了很多人，上去就没影了，听老叔一句话，等腐败人多的时候再来。”
“嘎吱！”
“是啊。”张鹏停下脚步，答复道。
说到这里，周福源取来一个玄色的木盒，放在茶几上，说道，“遵循苏依依的遗言，于夜晚子时，将她葬在父母的宅兆中间，此事就算告终。”接着又解释道，“我这些兄弟，都怕神鬼之说，不敢去，而我年纪大了，身材又胖，不太便当，没法本身上山。”他看向张鹏和李春生，“两位如果有空，帮老周把这事做了。”说完，他拿出两大沓红票子，往张鹏面前一放。
“事情是如许的……”周福源喝了口茶，将事情的委曲说了出来。
张鹏想了想，点头答允下来。归正就是埋个骨灰，又不违法乱纪。提及来，还是在做功德，帮忙运气凄楚的女子落叶归根，功德无量。李春生见张鹏同意，当即拿起两大沓红票子，满脸的忧色如何也藏不住。
“那感谢了。”张鹏说道，正要和李春生分开，老农却叫住他。
“你懂个屁！”周福源沉声骂道，“那黄牛山，之前是个乱葬岗，邪乎得紧，我都不敢去，你还敢去，找死啊。”
张鹏伸头看去，只见浅坑里有截红色的东西。定眼再看，顿时吓出了一身盗汗。那不是别的，是一只骷髅手，扒拉在土里，看得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