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风无言则是更加背运,浙江巡抚方明渐也是此次进京述职的人之一。比起其他同僚的步步升迁来,他足足七年呆在巡抚的位子上未曾挪动,心底已经够委曲了。无法江南赋税重地,风无言本就在那边运营过一段时候,哪敢等闲罢休?但是萧云朝却恰好要和他做对,以方明渐在浙江巡抚任上多年,没有功绩也有苦劳为由上书天子,要求升方明渐为陕甘总督,原陕甘总督秦西远则调任两江,代替即将致休的两江总督。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让风无言顿感头昏目炫,却还不敢当场反对。
“汉卿还真是贪婪,不说你们俩都是开罪起复的人,本王如此做只会落人话柄。就算纶伦真的能升至布政使,上头压着的两座大山也不是那么轻易超越的。本王总不成能让他直接跃至巡抚,是以还是先循分一点好。四川却分歧,那边的权势格式已经打乱,恰是趁机安插人手的机遇,并且不似浙江这般轻易让别民气生顾忌。如果你真能就任四川布政使,本王毫不会让你去浙江作一个傀儡。浙江虽是好地,却不是那么轻易安身的。”风无痕嘴上欣喜着郭汉谨,心中却仍在几次计算着朝局。
孙雍的病本就是陈令诚的手脚,是以装模作样地检察了一番,便拿出了本身的方剂。而沈如海也不负医正之名,第一眼就看出这位前任学政中了毒,固然不甚明白究竟是甚么毒药,但凭他多年行医的经历,方剂上列举的药材还确切与陈令诚的有五六分类似。两人筹议了好久,终究取了一个折中的药方,照陈令诚厥后的论述,不过就是让不利的孙雍多折腾一阵子罢了。不过中毒之事两人倒是极有默契,在连玉常面前闭口不言,只等着届时回京面圣时再作计算。
蜀道难,难于上彼苍,来的时候连玉常等人还没成心识到这一点,待到归去时,跋山渡水的艰巨他们算是完整部会到了。古来四川学子要进京赶考,常常要提早好几个月上路,翻山越岭走栈道不是件轻易的事,即便早有筹办,还时有人迟误了招考。幸亏川男人的滑竿工夫实在不赖,固然比不得浅显官轿的妥当,但摇摆之间的速率倒是不慢,饶是如此,他们也足足担搁了很多时候。
“殿下,您真的筹算四川不可就让下官去浙江?纶伦现在正在浙江任按察使,殿下何不设法让他再升一步?”事隔多年,对于当初的一点恩仇,郭汉谨早就抛诸脑后,反而设身处地地为卢思芒着想起来。毕竟卢思芒还在正三品转悠,也该升迁了。
“顾不了那很多了,郝臣,现在之计便是必然要稳住阵脚。”风无言不得不先安慰好了方明渐,现在站在他这边的处所官员虽说很多,但像他那样的封疆大吏却实在没有几个,只能谨慎行事。“陕甘总督也算要职,固然贫寒了些,但熬上两年便能再次升转。秦西远不是现在入主两江了么?”
卖力押送的兵卒不敢冒昧,恰好连玉常等三位御史也要回京面圣,是以郝渊盛派出的人在叨教了他们以后,伶仃为孙雍筹办了一架滑竿,这才处理了题目。连玉常固然心中不屑,但晓得泰慊同的死已经让天子非常不满,是以也不想在小事上再出忽略。恰是因为如此,他只得慢腾腾地跟着押送步队一起进步,四川至都城千里之遥,如果出了甚么事情谁都脱不了干系,他实在不想再让鲍华晟操心了。
不过,名医毕竟是名医,多亏了这些人的折腾,孙雍起码在几天以内性命无虞。不管是针灸还是补药,亦或是各种偏方,只要能用的,连玉常都只能让他们尝尝,前提是不能让人死了。幸亏那些名医也都是晓得分寸的人,所用的药方大多合适中庸之道,没人会为了一点子虚的名声乱下猛药,毕竟还是本身的性命要紧。拖了将近十天,天子派来的太医终究抵到了,连玉常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