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无言,喝了好一阵子闷酒后,风无景仿佛想到了一个题目。“老九,年关将近,我想这等时候,父皇不管如何都不会让我们还在外边闲逛,是以年前必然会下旨召我们归去,只是礼品便要费一番脑筋了。不说父皇那边必备的贺礼,就连后宫诸位嫔妃也不能落下,另有其他的兄弟那边也需求办理,算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量。”
他也不顾风无景丢脸的神采,持续往下说道:“我们俩初来时,他是鞍前马后地服侍着,凑趣得阿谁叫殷勤,厥后就垂垂冷淡了,上河堤巡查时推三阻四地只派了部属带路。问他索要河工名册时以朝廷的名义敷衍,再厥后就像现在这般把我们当菩萨供着,好酒好菜凑趣,其他的实话是半句都没有。你能忍,我可忍不下去!”他用力地一拍桌子,霍地立了起来,“畴前,一个微末反贼都能够高呼‘贵爵将相,宁有种乎’,凭甚么我们却只能受这等闲气!”
“八哥,此人不凡,无妨见一见,反正也没甚么要务需求办理。”风无伤向哥哥使了个眼色,低声建议道。
“草民云千杉叩见两位殿下。”那人一出去便是大礼拜见,顿时让两位年纪尚轻的皇子大有好感。那些之前来往的省内豪绅,自大身家巨万或是和都城王谢有姻亲之好,常常在两人面前倨傲非常,施礼时也有些不情不肯的,那像此人如此恭谨。再看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边幅堂堂,眉宇间煞是有精力,颌下另有几缕长须,显得书卷气实足,一看便不似那等奸猾小人。
“也罢,请那位云先生到这边来好了。”固然河督武平尚不在衙门,但风无景并不想过分招摇,他倒是猎奇得很,此人慷慨风雅地替他俩清了帐,消逝了一个多月却又巴巴地寻上门来,不知究竟打了甚么主张。
“草民久仰两位殿下之名,只是一向无缘得见,昨日会了两个旧友,方才得知昔日有一面之缘,是以冒昧拜访,还请两位殿下恕罪。”云千杉言毕又是一礼,那般必恭必敬的神态大大满足了两位皇子的虚荣心,是以也客气地请他坐了下来。
风无伤用帕子用力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珠,毫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他的母亲容妃周氏微风无景的母亲娴妃赵氏是表姊妹,待字闺中时最为要好,是以入宫后也相互照顾着,得子以后竟全都封了妃位,实在让周家和赵家大为风景了一回。但是,宫中嫔妃的位分凹凸一是看封号,二是看母家,是以两位妃子固然圣眷还算过得去,但比起权倾六宫的瑜贵妃萧氏以及方才晋封惠贵妃的贺雪茗要差了很多。再者三皇子风无言和四皇子风无候的母亲也满是贵妃,如果真遵循子以母贵这一条,他们这两个皇子比几个热点人物不知差了多少。
门外的那小厮承诺了一声,拜别了一阵子又仓促回禀道:“回八殿下的话,那人自称姓云,说是两位的旧识,还说曾经替两位销过帐。”这句话一出,风无景微风无伤顿时都想起来了这回事,当初两人刚到这边,也曾经公开里去销金窟厮混过,此中有一次没有带足缠头之资,最后几近被老鸨扣下,幸亏了一名云姓客商替两人会了钞。过后风无景也曾经派出部属找过,但始终未曾寻得正主,也就只好作罢,想不到本日此人竟然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