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伊始,各地黄巾军攻城夺邑,燃烧官舍,扫荡豪强坞堡,势如破竹,节节胜利。
斯须,忽听有人喊道:“臣,愿往。”
“如何分兵?”陛下急问。
得六百里军情邸报。正率众游猎上林苑的陛下仓猝半途折返,升朝议事。
冀州一带,短短一月,历经两次贼乱。流寇漫衍四野,不成胜数,乃是大乱之地。有先前投奔蓟国者,言之凿凿,蓟国官吏如何善待,衣食无忧,病创有治。因而一传十,十传百,北地流民皆向蓟国簇拥而来。
“便依大将军所言。有劳大将军亲率摆布羽林及北军五营屯都亭,以镇京师。择谷旦,拜卢尚书为车骑将军,金印紫绶,领辽将军臧旻、捕虏将军田晏、虎牙将军夏育、轻车将军董卓,分兵四路,出关伐贼!”
“大将军言之有理。”陛下心中升起一丝转眼即逝的暖意。
“本来如此……”杨赐老怀欣喜。此三人皆是蓟王保举。蓟王少称麒麟。慧眼识金,每出必中。想必三人当不负所望。只可惜未能劝陛下重开党锢。
陛上面沉如水,明显并未采取。
“恭送陛下。”
“党锢不成解。”何进脱口而出。
中常侍吕强亦暗中进言: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同谋,悔之无救。
何进动了动嘴角,却未置一语。
“天平妖贼为一己之私而不吝生灵涂炭。”杨赐顿首感喟:“万物以内,生灵寡而禽兽何其多也。”
话音落地,大殿沉寂无声。
何进并未答复,而是看向陛下。
忽想起一事。登车前,杨赐又问道:“蓟王为何不上表伐贼?”
“此去,可选定副将?”
目光环顾百官,陛下这便问道:“何人愿代大将军将兵剿贼?”
时下大汉朝有三大冶铁中间:邺城,巩县,宛城。此中邺、宛二城,皆落入黄巾贼手。正如四大府丞所料,黄巾军先占豪强坞堡,取粮而食,再取治所,抄掠粮仓武库。又据邺、宛二城,锻造兵器。如此不出一个夏季,便将兵甲齐备。
“卢尚书愿替大将军统兵剿贼乎?”陛下试问。
“蓟王何意?”
本日临朝,便问计老臣杨赐:“太尉觉得如何?”
“非何某不肯,而是不能也!”何进答道:“京畿重地,国之亲信。陛下安危身系社稷。乃是重中之重。为防黄巾逆贼祸乱。何某当亲率摆布羽林及北军五营,屯于都亭。整点武备,镇守京师。”
此乃美中不敷。
“蓟王亦不想坐看天下大乱,万民流饥。”来由简朴至极。
“黄巾逆乱,不过困兽犹斗,狗急蓦墙耳。乃疥癣之疾。党人结党营私,党同伐异,才是亲信大患。”本日大将军之言,字字珠玑,深得陛下之心啊。
有北地太守皇甫嵩等数十人进谏,求开党锢,并请陛下拿出西邸财帛,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以振士气。
将如此之大的一段话,倒背如流,想必亦痛下苦功。
“老臣觉得,党锢为祸甚烈。此时开释党人,或正应时宜。”
“陛下为君兴——”见陛下欲起家,中常侍张让这便大声唱喝。
本日朝堂,大将军挥斥方遒。解陛下心忧,平百官惊惧。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已选定三人。”恩师答道:“北地太守皇甫嵩,上郡太守朱儁,奢延属都城尉,亦是我门下弟子公孙伯圭。”
知其情意,陛下这便开口:“朕亦想知究竟该如何施为。”
“卢尚书文武双全,曾为九江、庐江,二郡太守。任内亦曾率军剿除二地蛮乱。辅汉大将军,蓟王刘备,便是其门下高徒,深得真传。”太尉杨赐这便言道。
满朝文武皆侧目窥视。见一长人稳稳出列,这便心生敬佩,又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