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往那里逃?”小瘦子旋即泄气。孤儿寡母,大雪封路,承平道遍及天下,又能逃到哪去?
关老天爷何事?这句说的有待商讨啊。小瘦子望着灰溜溜滚蛋的神棍们,终究松了口气。
见小瘦子是笑非笑的望向本身,刘修面红耳赤,仓猝恭敬的向兄长作揖:“修,受教了。”
“真不愧是吾家千里驹!”老族长很欣喜。特别是小瘦子最后那句不学无术,让这场貌似玄之又玄的斗法,变成了纯真的学术之争。
早有火伴取来一钵,中年道人丁吐真言,并指画符,跟着蓦地一点,将田鼠扔进钵中!
“城中有剑师,想学不难。”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道人齐齐变色。正要找小瘦子实际,却听那为首的道人一声断喝:“本日本座就将你这只硕鼠连皮带骨,化了去!”
小瘦子鼓掌笑道:“你这净水都能化甚么?”
“快滚!”
“好!”二哥刘武拍掌喝采,人群热忱呼应。躲在人群中,道人变戏法时大气都不敢出的老族长,轻咳一声。掸了掸衣袖,挺腰走参加中,“各位,雪通衢滑,要走趁早。”
待小瘦子大摇大摆回家,闭门的刹时,蓦地虚脱,浑身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世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力有不逮,只能剑走偏锋。
“不能逃,那便战!”小瘦子蹭地站起,来回踱步,胸中垂垂有了计算。
这些混蛋!
好久,待表情安静,小瘦子挪到廊下,一屁股坐了下去。
“炼石胆取其精,便可得此物。此液能融金化铁,腐肉蚀骨,却独何如不了铜。是与不是?”小瘦子诘问。
祸从口出。本日之险,毫不再犯!
再看手中布,竟干净如新!
“子不语,怪、力、乱、神。读圣贤书,晓天下事。不懂则谦虚请教,切不成盖以神怪论之。四弟需服膺。”小瘦子谆谆善诱。本来这话他是不想说的,但见四周仍聚着很多人,这才勉强开口。大要上说刘修,实则是说给统统人听的。
“那要看对谁。”
“我亦读过此书,却有所载!”出声的是大兄刘文。
被骗,不是鬼神操弄,而是没文明!
“墩儿要学剑击之术?”母亲闻声出屋,“但是想任侠?”
吃饱喝足,又在白毯上揩净油,几个道人打着饱嗝站起,四方抱拳道:“多谢诸乡亲赠饭。初来贵地,身无一物,这便施个红莲净法,为众乡亲消灾去祸!”
世人纷繁惊叫遁藏,却听那道人丁吐真言,一声大喝,火焰‘砰’的一声炸成团火花。
“母亲,袖箭连弩,那里有卖?”
如此避开鬼神,世人便不再惊骇了。
“短长么?”
小瘦子火起,“坑蒙诱骗,偷抢扒拿,你们才是硕鼠!”
“纵你有千变万化,也逃不出本座的手心!”道人冲小瘦子奸笑。
万千思路,齐齐涌来:“那道人提到天书。莫非是承平道中人!糟糕,现在被我看破,岂能善罢甘休!多数会来灭口!不可,要逃!”
“取净水来!”
浓烟四起,嗤嗤作响。半晌后,待道人捏着鼠尾,缓缓提起。
“唉……不学无术。”小瘦子抖了抖铜钱,“这是赏你的,从速滚吧。此地,再也别来了。”
“你又说他擅使大刀。”
道人浑身一颤,竟愣在当场。
几个披头披发身穿道袍的男女,正盘腿坐在白毯之上,狼吞虎咽的吃着乡民送来的酒食。旁若无人的模样还真有些放荡不羁的味道。
小瘦子望着门外鹅毛大雪,将肉乎乎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装神弄鬼,老天爷迟早收了你!”
不管如何,看到又垂垂围拢起来的人群,小瘦子终究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