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冰冷。放风的胡匪皆卷着厚厚的毛皮大氅,各自熟睡。被白毦卫用强弩射杀。二将悄悄爬上窑顶,向下窥测。只见昨日还空荡荡的窑腹内,今已挤满了汉胡少年。相互以铁链锁成一串,身裹碎皮烂布,抱团取暖。
“然也。”吕冲这便松了口气:“胡匪尽数杀之,奴兵全数押回。任凭少主措置。”
万幸!
本来如此。刘备当机立断:“我这便去救。”
“明日,你且随我去县里,统统自有分晓。”刘备又道。
“得令!”阎柔不疑有他。
刚从西阙奔出,刘备蓦地觉悟:“留步!”
“你我无妨做一次主,为少主谋个大功,如何?”魏袭龇牙一笑。
三座老窑,计数百人。正如刘备所料。先前到达的是胡匪大部,奴兵稍后被运到。故而晚来一日。
喂下汤药,阎柔咳嗽数声,蓦地惊起:“小弟!”
义舍医馆,三层特护病房。
“你我兄弟,同生共死,此话我只说一遍。且听好:白毦卫乃我主手中捉刀。主,捉刀杀人。可曾听闻,刀要替主做主?”吕冲沉声道。
深吸一口气,阎柔刚欲伸手,却吃痛缩回:“少君侯,且让我去寻幼弟!”
刘备这便劝道:“我已派人扫荡胡匪据点,汉胡小童已尽数运来楼桑。此中必有介弟,切勿心急。”
“我也去。”阎柔强行下地。
“信。”阎柔目光刚毅,慎重点头。
“为何?”阎柔忙问。
“前骑缓行,后骑止步!”徐荣大声号令。
刘备总感觉,胡匪来袭非阎柔一人之力。单凭一个奴兵,就能压服胡酋率众远驰千里。胡酋的智商,是不是也太儿戏。
短短的时候,刘备已想通统统:“阎柔,你可托我?”
听到鸣镝,埋伏多时的吕冲、魏袭二将,这便从雪窟中直起家来。
阎柔点头:“少君侯有所不知,为此次抄掠,大首级将幼弟扣为人质,现在远在上谷,今若不速去,恐不及也!”
“阎柔勿惊!”刘备仓猝上前安抚。
此时,上谷郡有上谷乌桓王难楼,率众九千余落。
“莫非想杀良冒功!”吕冲大惊。
事不宜迟。刘备命人回禀母亲。招来乌莲的乌桓突骑和徐荣的辽东游骑,改换胡杂胡匪的打扮,一人双马,日夜兼程,奔赴上谷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