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兵不及出城。陈元龙一马抢先,挥刀撞入。
“请。”张邈不落人后。
“喏!”标兵领命自去。
“府君,府君?”便有属吏,隔门相唤。
目视张邈,登舟自去。胡毋班,一时感慨万千。又仓猝清算表情。舟赴茱萸湾。
“报――”便在此时,又有标兵来报:“二百万斛米,尽入海陵仓。”
“告别。”
二人一饮而尽。
“元龙且慢。”麋竺毕竟豪商出身。唯恐情势突变,自投坎阱,满盘皆输。
比及天明,曙光初露。
忽觉浓烟入鼻。胡毋班,以袖遮面。觉得染炉残存。不料,浓烟劈面。竟自舱外,滚滚而来。
携数百淮南死士,如虎入群羊,悍不畏死。杀散守军,斩关断锁。举火为号。
“报――”细作来报:“大捷!”
章台宫门大开。
杀声震地,火光冲天。
城外淮南雄师,一拥而上,直扑城下。
“何事?”角楼内,广陵太守赵昱,低声喝问。
“嘶――”闻此言,麋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眼看一条火船,直冲而来。
“淮南鼠辈入彀矣!”
举杯共饮。胡毋班,趁机偷窥,天将露白。
“仍在鏖战。”细作答曰。
二人长揖别过。
“未可知也。”标兵照实作答。
见胡毋班面色,阴晴不定。张邈好言欣喜:“季皮少安。半城易主,胜负定矣。”
“哦?”胡毋班,振衣而起:“金城如何。”
“随我杀贼!”
心念至此。赵昱这便起家,赴陶府一行。事急从权。劈面欣喜,陶公当信之。
见事不成为。淮南诸将,亦卷旗急退。
时候分秒流逝。却迟迟不见细作来报。胡毋班心急如焚,如坐针毡。若非张邈从旁纾解,早已失分寸。不知不觉,杯酒已空。张邈再斟满耳杯。
互换盟书,细看究竟。确认无误,同掷煮酒染炉。火焰熊熊。白绢黑字,燃烧殆尽。今后,再无对证。
居中稳坐,闭目养神。青雀舫舟,顺下中渎水。厮杀声,由远及近,似有似无。猜想,城中仍有残敌,病笃挣扎。然胜负已定,广陵易主。不出二日,淮南救兵已至。不出三日,江东雄师亦至。二袁合兵,恪守坚城。即便吕奉先,过后忏悔,亦无从夺也。
“不好!”胡毋班,踉跄起家。掀帘一看,如遭雷击。
远观茱萸湾,吞噬烈焰。陈登携徐州水军,弃舟登岸。别驾麋竺压阵。陈登领五百精骑,奔驰而去。
了望陶府里道,伏尸各处,血流成河。
“妙哉,妙哉。”张邈抚掌而笑:“当浮一明白。”
“未可知也。”陈登当机立断:“马上出兵。”
“再探!”陈元龙喝道。
“报――”便有细作来报:“子城已下。”
挥刀砍翻马前乱卒。陈元龙横刀喝问:“匹夫,何故失期!”
“淮南鼠辈入彀矣!”
“得令!”
“报――”便有标兵来报:“子城已失,金城犹存。”
“嗯?”赵昱闻言一愣。陶公自三让徐州,便闭门谢客,称病不出。赵昱、曹宏等亲信,多次投帖谒见,皆被婉拒。何故,彻夜相唤。
五百精骑,如虎入群羊。生生碾出一条血路。
广陵射陂,匡琦城。
水军大营遇袭,广陵城头,亦可得见。正四周剿灭残存,淮南兵卒,遂起骚动。民气惶惑之时,忽听金城杀声震天。
张邈自袖中,取出盟书,双手奉上:“盟约已成。”
麋竺低声问道:“何故迟发?”
与此同时,陈兰亦携死士,杀奔金城。金城虽与子城,一墙之隔,然二城之间,亦有虎落深壕。本觉得,不过郡兵寥寥。岂料,竟未如子城守军那般,未及接兵,便一哄而散。反倒居高守下,死战不退。淮南死士,多有强攻毙命。深堑尸积,血流漂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