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去拿一张草席便是。”刘小胖翻了个白眼。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刘备灵光一现。
“桃子果酱如何?”这个时候,恰是吃桃的时节。
明知有假,还要行骗?
刘备又问:“何胶最黏?”
将母亲筹办的回礼塞给耿雍,又目送他行舟远去,刘备随即唤来老工匠。
“当属鳔胶。”老工匠脱口而出。
“野林水流湍急,水情庞大。若不是船翁纯熟,本日我必拍浮来见!”耿雍的神采却没有一丝后怕:“若真如此,只怕是苦了我背后的书卷。再说,一起所观水势,岂是溪,清楚就是河。不如叫清河算了。涿县已有清河,不然叫小清河?”
饱食后,耿雍自去取冰镇蜜浆来饮。也不客气。
“然也。”马失前蹄,刘小胖只好认栽。
刘备点头笑道:“桑葚果实已落,小子也无计可施。”
“自是牛胶。”老工匠弥补道:“马市胡商处,可购牛皮!”
无大人再侧,耿雍顿时短了端方。吃紧忙又满饮一杯,这才打着嗝的落座,一脸爽歪歪的伸腿侧卧。
“你识水性?”刘备大喜。吐槽直接疏忽。早想找小我教他泅水来着。
晚了一步的刘小胖不由苦笑:“耿兄,这是家母,这是家姐。”
“做完便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刘备想了想道:“足下所求何物?”
“何胶易得?”
借过三叔的乌桓战马,刘备便急冲冲赶到了马市。
刘备正要询价,胡商却又抢先说道:“生牛皮易得,送你何妨。而我之所需,小友能应否?”
“好甜!”
翌日。
“妙极!”胡商抚掌大笑:“如此,可否换个风味?”
“如此奇珍,代价连城。我又岂敢独食?”胡商也没筹算讳饰,“天然是转赠别人。”
“恕罪恕罪。”耿雍仓猝报歉。
“如此,便去一趟县城。”
两人年纪悄悄,又意气相投。促膝长谈,未及纵情,已日落西楼。刘备家一日三餐,少吃一顿无妨。可只食两餐的耿雍,慵食一过,就撑不住了。因为在当下,只要贵族才气吃三餐。
想要加厚,只能数张草席叠起来,变成重席。但是重席又太软,且不便透气。特别是盛暑,坐下生疮。
向来家教森严,从不敢如此放浪形骸的刘备,竟一时没回过神来。
就是在寒泉清冽的井水中掺入蜂蜜的蜂蜜水。袁术便非常爱喝。术死时,正值六月盛暑,欲得蜜浆解渴。但军中已绝粮,哪另有蜜?感喟很久,大呼一声“袁术至于此乎!”,呕血斗余而死。
这个期间,夏天的首要饮品,根基上是井水。时人以为“井之所尚,寒泉冽清”。如果能觅得一眼甘泉,更好。
“清溪水路!”刘备双眼一亮,不由喜上眉梢。
“草席也无用。还是太薄。”
“好。”公孙氏又稳稳的倒满一杯,连个水花都没溅出来。
这便派公孙氏奉上美食。
堆太厚,还能堵截吗?
能不能……
“怎了,贤弟?”
将果盒抱起,刘备点头拜别。
“能够。”刘备正欲分开,胡商忽道了声‘且慢’。冲身后低声说了句胡语,便有老奴从内帐取出一物。果盒做工高深,刻画精彩。盒盖上另有一玺印,虽红漆多有脱落,还是能辨认出‘御赐’字样。
夏季炎炎,盛暑难消。两人干脆移席廊下,凭栏而卧。
如此说来,胡商所求甚大。
“棕垫。不,麻垫。”刘备比划着图纸,娓娓道来:“麻丝压成饼,用胶粘黏。待到凝固,取蜀锦缝合乃成。”
“何用?”老工匠没想明白。
“不知者不罪。”母亲笑道:“请高朋堂内叙话。”
此次来,不但为刘备带了很多家中保藏的‘杂书’,还带来了关于前尚书崔寔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