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地处高原,气候酷寒。天降暴雪,陆路交通早已断绝。放眼望去一片白皑。草原河谷,另有连绵山脊,皆被冰雪覆盖。北风砭骨。城头汉军伸直在火盆旁,一个个无精打采。
“两地相距多远。”张飞问道。
突然绷紧的麻绳,挣断冰锥无数。壕沟前的冰面回声扯破。随龟裂游走,冰面上缓慢现出吊桥的表面。老卒用尽尽力,转动绞盘。结了层薄冰的吊桥,终究艰巨升起。
好久,待统统人安宁。便有一人,悄悄起家,悄无声气,走出密室。
问清大营地点,一万精骑,千辆兵车,吼怒而入。
为首骑士屈指敲碎覆冰,将鬼面掀起:“都护西域辅汉大将军麾下,后军校尉张飞,受命入城。速开城门!”
皆是戍边老卒,多已两鬓斑白。
“速开城门。”验过兵符将印,县尉一声令下。
放眼望去,恰是如假包换大汉铁骑。
旗柄齐刷刷往空中一磕,薄冰尽数崩去。
张飞环眼一睁:“何故知之!”
前汉时,便已修城障驻守。因是一空心十字形城塞,且又在十字城各角,设城墩八个,成八角,故后名“八角城”。城核心以护城河,北城依山无门,西城经南门至东城筑有外廓,南门筑有外城。墙以沙土、芦苇、红柳等,层层夯筑而成。城高墙厚。对城下弩射无死角,加上城门通道极小,无隙可乘,可谓易守难攻。
前汉昭帝始元六年(前81年)设白石县。筑城于漓水(大夏河)河谷西北山岭之台地上。城呈梯形,西高东低,顺阵势而筑。城北、东、南三面紧临突崖,西城横截山坡。城外掘两重壕沟,壕外高地立烽堠一座。
张飞摘下战盔,领十八骑一字排开。取凉州刺史府与辅汉大将军府二道敕令,递给白石县长过目。
张飞笑道:“羌人逆窜,居无定所。本日在此,明日在彼。种落亦是如此,分分合合,相互兼并,岂能分清!”
一时闷声如雷。
“四周可有城障驻军。”张飞又问。
浑身大汗,脸颊生烟的老卒们,顾不得擦拭。便又要去扑灭烽火。
“军中诸事,不劳明庭操心。”张飞笑道:“如有兵士扰民,还请明庭秉公法律。”
“勿动!勿动!”城外烽堠上的火伴,已大声叫唤开来:“是汉军,汉军到了——”
高朋一口吴侬软语,出身江南世家,家中累世高官,富甲一方。此来洛阳,点的亦是馆中头牌。身份特别高贵,传闻渊源可上溯到先帝年间。至因而何身份,便不敷为外人道哉。
间隔城头一箭地外,突前骑士长矛一横。雄师缓缓止步。
县尉忽问道:“校尉欲断诸羌勾连否?”
声似轰隆弦惊。如假包换猛张飞。
胯下鲜卑良马,本事极寒。却需谨慎风寒。一起奔驰,浑身冒汗。若不及时擦干,披上御寒毛毡,定会染患。
乱哄哄的羌骑,如何能有此等气势。
院内石灯已点亮。小黄门早被熏瞎双目,不见灯光。替贵公子推开馆门,便躬身退下。
“拜见张校尉。”白城县长令一众属吏,列队相迎。
白石障,位于漓水支流,后代央曲河与央拉河交汇之台地上。西临(甘加)草原,北通枹罕。翻越西北祁连山支脉(达里加山)隘口,可通西羌。乃军事交通要地。
“不敢,不敢。”县长伸手相邀,入官舍一叙。
“嗯。”侯公子这才蓦地复苏。冷风一吹,遍体生寒。眉上盗汗已结成冰珠。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遂向马车走去。
鸡鸣时分,院门重启。
一夜无话。
这些没有丝光芒感的小黄门,并无就寝一说。无事可做时,多会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像是睡着,却具有感知。这类奇特的状况,内官称之为“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