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拧起眉头,眼角余光掠过神采如常的谢明曦,心中突然涌起不太美好的预感……
谢云曦这个蠢货!便是再气愤活力,也不能当众嚷出来。郡主府的下人也就罢了!莲池书院的夫子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呢!
永宁郡主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谢云曦已涨红了脸,倏忽回身,指着谢云曦怒喊:“谢明曦!必然是你在试卷上捣了鬼!你底子就未署我的名字!”
永宁郡主脑筋一懵,脱口而出:“夫子是不是记错了?考中书院的应当是云娘才是!”
谢明曦不知何时已泪盈双眸,轻声哽咽:“二姐实在是冤枉我了。当日昨晚试卷后,我清楚署的是二姐的名字。当时巡考的夫子再三肯定无误,还命人送了口信给母亲。二姐不是也在场亲耳闻声了么?”
永宁郡主被气得俏脸煞白,簌簌颤栗。
很快,又化为澎湃的肝火!
永宁郡主顿时色变。
趋利避害是人的赋性。谢云曦不敢再哭闹,狠狠瞪了谢明曦一眼,便抹着眼泪回身进了府。
“郡主之言真假,我回书院一查便知。”
好像一声好天轰隆乍响!
季夫子神采未变,淡淡应道:“替考之事查明以后,我再来郡主府。”
母亲脾气冷酷,对她却非常暖和。从未这般直呼其名,更未这般冷厉。
当年她从一本残破的古籍中看到配方,颇觉风趣,脱手实验了数回,才制胜利。以后用于信中,以便通报隐蔽的动静。
千万不能传出去!
……
……
“既是替考,谢二蜜斯的试卷上,署的必是谢三蜜斯的闺名。罢落的试卷,都收得整整齐齐。只消拆开糊名,一看便知。”
季夫子略略皱眉,声音平平板板:“捷报上的名字写得清清楚楚,是谢明曦!莫非我还能认错不成?”
永宁郡主压下肝火,低头相求:“请夫子行个便利,此事暂不鼓吹。只要夫子点头,我必有厚报!”
怪不得和顺和顺的三妹一变态态的锋利,怪不得母亲对三妹非常谦让,怪不得父亲对三妹优容!豪情是让三妹替考!
她从未受过本日这般闲气!
如此罕见的药水,天然不是凡品。
永宁郡主咬碎了一口银牙,不得不强自按捺肝火,先呵叱谢云曦:“云娘,住嘴!莲池书院的夫子在此,你岂可胡言乱语!”
世人:“……”
呵!
谢钧面色愈发丢脸。
替考之事,但是大忌!
“谢云曦!”永宁郡主声若寒冰:“立即进府去!”
季夫子:“……”
轰!
这个预感立即被考证!
永宁郡主:“……”
谢云曦还在嚎啕痛哭。
谢云曦还能用“信口雌黄”来解释。谢明曦说的那番话又做何解?
季夫子目光一扫,掠过眼眶泛红哑忍未哭的谢明曦,心中涌起浓浓的顾恤。真是个不幸的小女人!才学这般惊人,却被逼替考!
季夫子冷然说道:“一经查明,必会将其撵出版院,永不登科。且要张榜公布,令世人尽知。这几年,已无人敢再行险弄巧。”
“莲池书院设立十余年,重生测验每年都有。替考之事,确曾有过。”
永宁郡主太阳穴突突直跳,怒不成遏。此时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先将此事按捺下来。
谢元亭和谢云曦自小一起长大,相处和谐,豪情颇佳。便是冲着嫡母,谢元亭也会对谢云曦更上心。
“测验之前,为了安云娘之心,我随口说了几句哄她。没想到,她竟真的听进内心。这才闹了笑话。替考一事,绝无能够。”
永宁郡主又气又恨又怒,一张冷傲的俏脸忽红忽白,目中火星都快喷出来了。
谢元亭略一踌躇,追了上去:“二妹,我送你回云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