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腾伊呵呵笑道:“你还真是,矫情!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可知我为安在辽阳城?”
裴敏中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需求问?”
穆腾伊哈哈大笑道:“这话我但是听过多次了!成颐常常笑话我,说我汉话固然说得好,可内里却跟个村野之人无异。”
林应春和他身边的几个辽东军中级军官,站在他身后,目光气愤地看着裕王。若不是这个贪恐怕死的小人,威名赫赫的辽东军又如何会落到仇敌手中?
裴敏中目光明灭,感觉穆腾伊的话虽是诚意实足,可他也不敢粗心,到底还是留了几用心眼,没有喝到酩酊酣醉。
穆腾伊指着桌上的一盘烤肉说道:“这还是我明天特地去城外林子里打来的鹿,明天一早扒了皮去了血,给世子做下酒菜。我们在辽东经常吃鹿肉,不知裴世子在江南可有这个口福?”
穆腾伊非常欢畅,跟裴敏中说道:“你们大周的辽东军不但有马队、步兵,另有这么多海船、海员,最后却落在我们海西人手里,想想也实在有些得之有愧啊!”
穆腾伊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何为问得如此谨慎?怕我已经把她害了么?”
裴敏中两指拈着酒盅,晃着内里小半杯的酒,忍不住说道:“王子向来美意待我,我本日也有肺腑之言相劝。裕王此民气术不正,乃是其中山狼,看他如何待田登文便知。他只知叫他报酬他做事,却涓滴不晓得统御、体贴部属,迟早是要众叛亲离的,你又何必与他为谋?”
裴敏中喉头微动,两只眼睛也眯起来了。
裴敏中摇了点头,又点点头,说道:“自古以来,汉人公主和亲的,活过四十岁的已是少见,多是二十岁就亡故了。成颐公主与王子的姻缘,本就是阴差阳错成绩的,如果能两情相谐,敦睦完竣,倒也能让人少些唏嘘。”
裴敏中端起酒盅,向穆腾伊敬酒,笑道:“只不过是感觉世事无常,她们这些天家女在这乱世也是身似飘萍。既然王子是成颐公主的夫婿,你若不顾恤,她又怎能过得好呢?”
裴敏中轻笑道:“你们的日子,天然是你们本身感觉好,便是好。只是成颐公主孤身一人远嫁海西,还请王子不时记很多顾恤几分。”
过了一日,林应春来回禀说金州卫的船只已在盖州卫集结结束,随时可供检阅。
穆腾伊夹了口菜,放在口中细嚼慢咽,半晌火线才说道:“裴世子看错了一件事,我与你分歧,我心中可没那么多天命所归,生来的天子,夺不走的江山。我为何必然要找个姓梁的来当我的主子?就连你,也一定不能称霸一方,图谋天下吧?”
穆腾伊笑道:“不过你放心,今次你只带了二十来小我,我不会动你。我也知你是安王的左膀右臂,少了你不可。可我却有些你们汉人老夫子那样的陈腐,你可说是豪杰惜豪杰,以是,我们还是今后疆场上见真章吧!本日只痛快喝酒!”
裴敏中嗅到了机会的到来,他向穆腾伊笑道:“明日王子去盖州卫,我们可否随行?多蒙王子接待,我和手底下的人已安息够了,明日看可否从盖州卫登船往南去,只到登州便可。如许能绕过京畿地区和北直隶,倒是便宜很多。”
裴敏中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满口肉香,烤得酥脆而鲜美,非常好吃。他笑道:“江南的鹿未几见,凡是有也多是放在园子里观景,那里舍得杀了吃掉呢?如果梅花鹿,那就更了不得了。多少老夫子都要骂你焚琴煮鹤、有辱风雅了。”
他问道:“成颐公主,还好吧?”
两人相视一笑,一仰脖喝干了杯中酒。
裴敏中道:“能够算是连襟,不过我与公主还未结婚,现在就如许称呼,但是有些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