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点了点头,没说甚么,转头进了东殿去看宣惠。
元和帝年纪四十许,已即位十六年,国事劳累,夙兴夜寐,眉间皱纹深深。他看向贤妃的目光倒是暖和敞亮:“宣惠如何了?”
李静媛放下小剪子,拿了宫女手中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向太后笑道:“外祖母,都跟您说过了,您如何还是不信!我就只说了薛元翰有婚事,跟先帝时的余阁老的孙女订了婚事,还是当年他父亲活着时做的主。别的甚么也没说!”
李静媛闷声说:“晓得了。”
李静媛噘了嘴,:“没了啊。宣惠本身喜好她表哥,跑去求皇上赐婚,跟我有甚么干系……”
元和帝拉着贤妃的手,温声道:“薛元翰毕竟是你的侄子,你看这婚事……?”贤妃顿了顿,说:“圣上恕臣妾妄言,只怕两人都不当。宣惠小女儿心机,一天一个样,不过是她夙来与文瑾合不来,听文瑾说要嫁元翰,就要抢,小孩子罢了。至于文瑾,您也看到了,脾气…是个率真朴重的。元翰看着是个脾气好的,却倔得很。我是怕两人过不到一块儿,毕竟我大哥就留下这一个儿子,婚姻是人生大事,还请圣上看顾一二。”说着,又要下跪。
元和帝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一个公主一个县主竟然为了薛元翰闹出这么大的事。想到宣惠在乾清宫跪地求他赐婚,元和帝就止不住肝火升腾。
贤妃垂下眼睑,晓得不是煽风燃烧的时候,忍了又忍,方才说道:“还是宣惠没法无天,内心如有端方,也不会别人一说,她就去求……”
贤妃听着暗觉糟糕,忙说:“宣惠才十二,公主都是十七八岁降落,另有几年……”
贤妃艰巨地开口道:“元翰与余家蜜斯的婚事定得太早,她又小小年纪就随父母回了故乡,面貌脾气、举止德行一概不知,父亲提及来也感觉难堪……昌邑伯府就元翰这么一个希冀,以是父亲对长孙媳希冀甚高,只怕是要再看看。”
承乾宫东殿内里的床榻边坐着一名宫妆美人,约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头发梳成堕马髻,插一支款式简朴大气的点翠嵌珠凤钗,数颗大小不一颗颗浑圆的珍珠装点发间。乌黑的脸庞上微有疲态,眉宇间尽是忧色,伤神地望着床榻上躺着的人。
元和帝忙拉住她,说道:“你不说我也晓得,元翰是个好孩子,文采好,人也慎重,可堪大任。你好好帮他瞧着,今后我给他赐婚。”贤妃喜不自禁,本身娘家侄儿被皇上看重,今后另有赐婚的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