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哼了一声,右手筋脉痛了一刹,被他忍下来了。她却俄然转过甚:“怎的了?”
“嗯……爱听的。”
她抬开端看着他。
她笑起来,两眼弯弯,像一只外相软滑的小狐狸。“我猜也是。”
我为何不能过来?她一时气堵,说不出话来,回身便走。
她不说话了,只别扭地将他的手甩脱下来。
他也跟着低下头去看她的神采,眼里是令她烦躁的笑,“你妒忌了?”
她羞得冒死搡他,“你又拿我寻高兴!”
被他如许直接地奖饰,她有些不安闲了,手指上的头发缠告终,她解不开,却还将他的头发也缠了出去——素净的、乌黑的发。
“你去做甚么?”她懒懒地问。
当他想明白的时候,他已不再是顾欢,而是柳斜桥。
“这六年,”她怔怔看着那白发,“辛苦你了。”
心上像是被虫蚁轻而不断地啃噬着,滴着血,却又引出微痒的巴望。她终究明白了柳先生为甚么会是现在的模样,平淡暖和仿佛绝无所求,宽大安然地包纳她的棱角和刺,那不是出于居高临下的怜悯,相反——那是因为他寒微而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