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英起家换了盆水,又从灶间锅里舀了些热水,兑好了才叫她再过来喜宝,又说:“他们就如许等着老天爷给饭吃?咋瞅着像是一出产队的袁家小子呢?”
“弄出来丢人?”赵红豪气鼓鼓的,“我就没见过比他们还蠢的,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春丽安抚她:“你就是太小了,我们不跟你抢,你也抓不到两个啊!对了,要不你去跟奶说一声,把鸡毛给我们留下,转头叫我爸给做鸡毛毽子。”
要说喜宝早已有了心机筹办,一副看大戏的模样,那么赵红英就有些懵了,想制止却已经晚了,谁叫她就站在粮仓边上呢?哪怕刚才为了问赵扶植一些事儿,往中间让了让,那也是恐怕挡了其别人的路,而不是怕人偷听啥的。
毛头中午没跟着一道儿去黉舍,他吃过午餐就跑了个无影无踪,直到喜宝睡醒了又吃饱了,他才拖着麻布袋子,晃闲逛悠的回家了。
至于小学教员,曾庆华算一个,他还兼任了校长一职。别的两个教员,也一样都是曾庆华那一年来的老知青。用赵扶植的话来讲,当时他是瞧不上知青,可被厥后那几批知青一衬,老知青的确就是完美。
屋里也能玩,春丽从书包里取出了几枚石子,那是在河边捡的,打磨得溜光:“我们来玩‘抓得快’吧。”
糖糍粑粑是赵红英特地给孩子们做的,又甜又糯,好吃得不得了。独一的缺点大抵就是太轻易吃饱了,喜宝才尝了小小的一个,肚子就鼓起来了,再也吃不下了。
……
终究,秋收结束了。
许婆子跟赵红英的恩仇能够追溯到几十年前, 她俩都还没嫁人那会儿了。不过到了现在,所谓的恩仇也就渐渐歇了, 毕竟又不是甚么存亡大仇。
再看喜宝,早就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了,两手放膝盖,一动不动的任由赵红英折腾。
宋卫国不吭声了,多说多错,他还是闭嘴得了。
恰好,这些孩子年纪都还小,跟他们计算跌份不说,关头是没写功课的太多了,大抵是早不早的就传闻了队上要盖黉舍的事儿,他们先前又都是同窗,一传十十传百的,可不就都晓得了吗?
一旁的宋卫国来劲儿了:“哟,妈你还会剪头发?别好好的一个标致闺女,被你一剪给剪成了毛头。”
因为内心欢畅,赵红英决定明天杀个鸡吃。杀的就是上一回她出门捡来的野鸡,养了有小半月了,每天大肥蚯蚓吃着,瞧着倒是肥了两圈。反正野鸡不爱下蛋,再说秋收后队上得闲了,指不定就要搞个突击查抄,哪怕她上头有人,那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毛头倒是乖乖的拿了扫帚过来,可他跟赵红英提了个要求:“奶,也给我剪剪呗,不要喜宝那种,你给我剪个大秃顶。”
“姑,上头是上头的事儿,我们管我们的,跟别人较啥劲儿呢?归正你听我的,能多念点儿书总归是好的,就说卫国好了,要不是他念完了小学,我也不能汲引他当干部不是?转头发了文件下来,看都看不懂,那咋办?”赵扶植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只含含混糊的对付着。
这会儿是到了下工的点儿,可瞧这架式,不由的叫她内心出现了嘀咕:“妈,你这是……”
三来,知青们是真的没经历,那些不听劝妄图风凉非要穿戴背心短裤下地的,这才两天工夫,就给晒秃噜皮。眼瞅着胳膊腿上的皮肤大块大块的脱落,吓得他们半夜里去敲了赵扶植家的门。另有人是没庇护好脖子,脖子背面那一块直接给晒伤了,一流汗生疼生疼的,底子熬不住。
抱着如许的心态,好些知青都挑选了悲观怠工。当然,这必定不是全数,像曾庆华这类已经看明白了的人,就算再如何吃力,也会咬牙对峙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