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垂垂远去,浓浓的绿色再次覆盖了黄河滩。
顾罡韬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手搭在屁股上孔殷地问:“队长,有急事?”
调皮急得直顿脚:“明天就要填表,你说咋办?”
“看你那两腿都不普通长,还想逛西安?”胡日鬼嘲弄陈跛子。
第二天凌晨,对顾罡韬来讲又是一个揪心的日子。上工的钟声还没有敲响,他就来到了豢养室门前,一根烟没抽完,车把式们一个一个都来了。他们把各自的牲口从马号里牵出来。顿时,场子里“吁、吁,啊、啊,驾、驾……”响成一片。有的车把式带着似醒未醒的沉闷,有的车把式无精打采、满面笑容。他们的牲口也是一副恋槽的模样,懒洋洋地哪儿也不想去,像桩子似的定在院场中间。直到车把式把劲儿使完,把唾沫骂干,才带着浑身鞭痕不甘心肠退到车辕内里。
招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噢,”顾罡韬翻身坐起,迷惑地问,“招工是功德嘛,你俩咋像霜打了一样。”
鹧鸪伸出颈脖,在成片成片的水筷子上面乱窜;苍鹰回旋在天空,展开双翼,眼睛直勾勾地谛视着河滩;飞过云端的野鸭的叫声,在野茫茫的河滩上激起反响;一行白鹭从水洼边展翼飞起,超脱多姿地浮游在氛围的蓝色波浪中。
顾罡韬笑嘻嘻地点点头:“多让嫂子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