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不倒一赶上病人,就变得非常严厉了,把问闻听诊,一丝不苟,问了个备细,然后,翻开药箱,取出三包药粉,道:“这药粉叫,‘平喘安神养心散’,每日一包,接连服三日。不过药粉极苦,必然劝你娘服下去,服完病即病愈。”
欧阳原问:“你们怎舍得把亲生儿子卖了?”
杨芳芳这才一拉丈夫袖口,局促不安地坐下。伉俪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岳三溜才撑得满脸通红,开口了,他道:“总督大人,小人,小人一进了总督府,就把想好的事全给忘了,还是,还是让我媳妇说吧。”
“气管炎,哮喘,一到夏季老犯病,看她那难受劲儿,内心真不是滋味。”
柳三哥瞪了南不倒一眼,拉住赵军爷的手,道:“千万不成冒昧,我们去看看就是了,你也别信马药罐的话,你娘的病,治不治得好,我可心中没底。”他回身对南不倒道:“马药罐,带上我的药箱,去给赵军爷娘治病去。”
欧阳原忙将二人扶起,道:“今后,万不成干这类蠢事,如果然犯难了,就来找我。”
回到淮安后,淮安漕运总督欧阳原赏了他五千两纹银,并让他当了个守城营的营官。
说着,宋超咕噜咕噜,把一碗酒灌下了肚。柳三哥也喝了,赵军爷喝酒象喝水,底子不当回事,南不倒这回难倒了,咂叭了一口酒水,就嚷嚷道:“我可喝不了,辣,真辣。”
关调来的千夫长,一柄朴刀有十余斤重,舞得呼呼生风,死在他刀下的鞑子少说也有十来个了,身经百战的他,底子没将绿林中的水寇山贼放在眼里。
在靠近微山湖的港口停靠,港口倾斜着三条货船,船埠上除了倡寮、旅店亮着灯,几近不见人影。吃完晚餐,麻爷提着朴刀,站在船面上,道:“船长啊,你就放心吧,去船舱里息着,今晚我值夜,啥事儿也没有。”
孩子他娘大嚎,欧阳原从怀里取出六两银子,递给孩子他爹,道:“这银子你拿去。五两银子是给你安葬父亲与家用的,那一两银子是给孩子读书用的,记着,必然得让孩子读书,孩子又聪明又孝道,将来必有出息。”说完,回身要走。
“明天说不可吗?”
两个贼头定睛一看间,岳三溜早已扔了船桨,捡起船面上兵士丢下的一枝钢枪来,大喝一声:“往那里走!”枪头一抖,咻咻连声,竟撒出一片刺眼的枪花来,老迈老二岂肯善罢干休,这船税银,他们已等了一年,谍报是花了重金从淮安漕运总督衙门的耳目那儿挖来的,眼看这三十万两税银就要到手了,莫非怕了这小子不成!老迈向老二丢个眼色,道:“并肩子,上,日月争辉。”这“日月争辉”是俩个贼头练就的一手绝活,瞅个马脚,从两侧逼向岳三溜,老迈专攻对方的上三路,刀出如风,刀刀狠辣;老二专攻对方的下三路,剑走轻灵,剑剑致命,何如岳三溜的枪花,如千树万树梨花开,不管他俩如何闪身变招,却始终摆脱不开,俄然,枪花绝灭,俩人一愣,突突两下,枪尖吞吐,一式岳家枪的“枪挑小梁王”,几近同时,一枪扎破了老迈的咽喉,另一枪挑断了老二的心脉,他俩惨叫一声,几近同时重重的倒在船面上。其他盗贼见主子丧命,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船上的搬运工喝叱着,举着菜刀、铁锹、铁棍、条凳追杀盗贼,一会儿,两名走得慢的盗贼,被铁锹菜刀砸翻在船面上,正在后撤的兵士见局势大变,便鼓起勇气,向前冲杀,接连砍翻了数名盗贼,众贼见局势已去,发一声喊,纷繁跳船逃命,往微山湖逃窜,世人杀得性起要追,岳三溜道:“大伙儿,千万别追了,护住税银要紧,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等天气一明,我们从速出发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