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头毛道:“不肯意的事多着呢,不肯意种地的,都在种;不肯意挑担的,都在挑;不肯意下狱的,都在坐。渐渐地也就惯了。”
岳母分开织机,迎了出来,非常欢畅,道:“老头子,别吵吵了,既然孩子回家来了,也是件欢畅的事。就别管谁写信的事了,我们说点欢畅的事多好。快快,进屋坐,你看孩子们,风尘仆仆,够辛苦了,进屋安息,也该常回家看看呀,别老忙着挣钱,钱是挣不完的,累坏了身子,不值个呀。”
时候过得真慢,信鸽“小白”去了后,便没了动静。或许“小白”迷路了,或许“小白”把信弄丢了,或许“小白”被老鹰叼走了,一向没有三哥的动静,他落空了耐烦,也落空了活下去的信心,因而,他投缳他杀了……
白玉春道:“哥,你别那么想,小弟不对,小弟该死,小弟没想那么多……”
白玉春一拍脑袋,道:“哎呀,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叫‘来无踪’。”
白玉春道:“大当家的,刚才你说戏唱好了,就放过我俩。如何又变卦了呢?”
翌日,伉俪二人告别白艺林急赴宝应县。水陆兼程,第二天下午赶到邗沟街106号,推开家门,见父亲在院中侍弄花草,母亲则在窗前织布。白玉春大异,觉得岳父大人已病愈,不堪欣喜。道:“爹,你病好了呀?”
刘依依哭道:“我不肯意,我不肯意。”
大汉们挟着白玉春佳耦来到岛中的一个大厅内,有人上来摘去了白玉春、刘依依的黑布头罩,解开了白玉春身上的绳索,他俩睁眼一看,见大厅内灯火透明,上挂一匾,写着“分金堂”三个擘窠大字,厅内满盈着酒肉的香气,中间放着张酒桌,桌上杯盘狼籍,桌旁坐着十条七歪八倒的男人,个个喝得脸红红的,正中坐着的便是一头黄发黄须的金毛水怪黄头毛。黄头毛举杯喊道:“来了来了,老子略施小计,立名江淮的生角白玉春与旦角刘依依,明天也到分金堂献艺来了,哎呀,来人啊,将他俩带到侧屋去洗一洗,如何搞得如此蓬头垢面,显得洪泽湖的弟兄们也太不尊敬艺人了。”上来几个娄罗,将白玉春与刘依依带了下去。
柳三哥拉着他的手道:“玉春啊,今后千万别犯傻啊,每小我的生命,不但仅是属于本身的,也是属于父母、老婆、后代与爱着你的每一小我的,人没有权力了断本身,即便本身不想活了,也应当咬紧牙关,为了父母、老婆、后代与爱着你的人,固执活着,你如何忍心在这些人的心上插上一刀呢!”
大汉们拖挟着白玉春、刘依依到了门口,门口停着辆大马车,翻开车门,就将白玉春佳耦连推带掇地塞进车内,车门“哐当”一声关严实了。
柳三哥道:“你一死,庆春梨园就得拆伙了,长幼爷们就得各奔出息,自餬口路了,可你倒费心了,一死了之,一了百了,让大伙儿去忙乎吧,饱一顿,饿一顿,是他们的事,管你屁事。”
刘依依呼救:“来人哪,出性命啦,强盗杀人啦。……”上来两条男人,将她嘴上塞进一条毛巾,头上也套上个黑布罩,夹起她,就往外走。
听完白玉春的论述,柳三哥长长叹了口气,道:“玉春,如果你一死,你说爹会如何办?”
柳三哥笑道:“去狐狸岛,就该叫胡大仙。”
白玉春与刘依依抱在一起,再也不肯分开。上来几个男人,掰胳膊抬腿的,将他俩硬生生的扯开。一个抬出了厅外,另一个抬进了阁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大厅表里。
白玉春道:“慢,大哥,你家老迈如何称呼?”
约摸过了三个来时候,天早已黑了,帆船停靠在一个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