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见丁飘蓬倒在地下,忙上前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又是揉心口,又是掐人中的,道:“丁哥醒醒,丁哥醒醒,你可千万死不得,快点,醒醒,醒了咱俩好逃生。”
“管不了那么多啦,现在我但是身无分文,逃活路上没了银子,莫非去偷!”
小二还在为他那根金项链心疼呢。
这一刻,天涯已露鱼肚白,街上尽是一队一队的兵丁捕快,时有盘问,有了这块虎头腰牌,公然好用,只须一晃,便一起通畅,毫无停滞。
小二暗自嘟哝道:赚的钱多了,天然马车也就不一样,有朝一日,我王小二发财了,打一辆镀金镶银的马车招摇招摇,气死蒋半仙。
复又跳上车座,朗声呼喊道:“驾”,鞭梢脆响,马车辚辚,向东行驶。
老伯道:“若不嫌弃,就出去吧。”老伯弃了扫把,开了柴门,又号召道:“老太婆来客人啦,把东配房翻开,清算清算,让客人住。”屋内出来个慈眉善目标老婆婆,筹措着去东配房拾掇。
“是,不过丁哥,我俩是不是有些象杀人越货的盗贼啦。”
王小二这一宵存亡循环,死了一回,又活了一回,吓得都尿了裤子,当下又气又恨,肝火中烧,捡起地上单刀,不知哪来的胆气,在郎七脖子上一抹,道:“见鬼去吧。”顿时,郎七鲜血喷涌,流了一地。
天已大亮,北都城内防备森严,特别是城南的内城、外城盘问得更紧,各个路口关卡都有保卫,扰民肇事,乱作一堆。岂料王小二正赶着简便马车,出了东直门。他扬着鞭,哼着曲儿,马车一溜小跑,向东南边向行驶,行了好久,又将马车赶入巷子,七转八弯来到一个村庄旁,倏忽间,已时近中午。小二早已饥肠辘辘,想找个埋没的村店用饭。
“另有,脖子上的金项链摘下来,看看他怀里另有些啥,有效的全拿走。”
王小二解下虎头镀金腰牌挂在本身腰上,又从郎七身上摘下金链子,取出些散碎银两和一包金创药,收在怀里,捡起地下长剑,扶着丁飘蓬要走,丁飘蓬道:“慢。”他撕下床上一片帐幔,捏作一团,蘸着郎七的血,用左手在壁上写下:丁飘蓬作案,与别人无干。小二道:“明显是我杀的,如何变成你杀的了。”丁飘蓬道:“免得鹰犬们今后找你的霉气。”小二道:“多谢丁哥,不过那没用。你想,小弟帮他们办事,狗娘养的都要杀小弟,现在郎七非命了,狗娘养的更不会放不太小弟了,这辈子小的算是跟六扇门子的活动结下梁子了,不死不休。”丁飘蓬笑道:“倒也是。”俩人说着,王小二一手提着丁飘蓬的剑,一手扶着丁飘蓬出屋,上了院内郎七的简便马车。
“嘿,倒底是谁救谁呀,这都乱了,让我给你擦把脸,快跑吧,这但是个黑窝呀。”王小二端来盆水,将丁飘蓬脸上、手上、脚上的血污擦拭洁净,又将丁飘蓬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遍,刚才丁飘蓬是用左手与牙口包扎伤口,天然包得混乱,现在经小二这么一包,那就好多了。小二又找来双软靴,帮他穿上,将丁飘蓬扶起要走,丁飘蓬道:“慢,将郎七腰上的虎头腰牌取来,这但是通行关卡的刑部令牌,见牌放行,如有禁止,格杀勿论。”
王小二忙上前拦截,道:“半仙别忙,好筹议,好筹议,”边说边从怀里取出郎七那根沉甸甸的金项链,道:“这行么?”蒋半仙道:“别是假的吧。”小二道:“是假的我不姓王,你看看。”递到蒋半仙手里,蒋半仙用牙咬了咬,道:“那才差未几。”王小二嘟哝道:“那但是连同出诊、治病、药费都算在金链子里罗,没有看个病那么贵的。”蒋半仙笑笑道:“好说。”掉转车头,随小二去王村。